宮中這半年以來,夏荷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沉穩。這幾日,她一直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皇后娘娘某件不是事實的事實?皇上瞞著娘娘自有皇上的道理,但她覺得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況且,她畢竟是娘娘的人。
沐顏歌見她面色閃爍不定,斂了斂笑,蹙眉問道:“怎麼,難不成是皇上近幾日冊封了某個妃嬪,亦或是寵幸了那個宮娥?”
夏荷微微一愣,沒料到她竟是如此直接,心知現在不說都不行,於是放下手中的活兒,上前垂眸咬牙道:“就在娘娘回宮前幾月,皇上他……他封了前太傅家的小姐為妃,賜了瀾熙宮,那位沈小姐進宮時像是懷了四五個月的身孕……”
沐顏歌臉色一沉,目光瞬間冰冷,“那女人可是叫沈茹?”
夏荷點了點頭,低聲又道:“那位茹妃幾乎足不出戶,皇上也從不前去探望,宮裡的人私下議論紛紛,說是……”
“說是什麼?”
“說是娘娘善妒,皇上怕娘娘回宮後鬧騰,不敢親近新晉的茹妃……”
夏荷說到這裡頓住,一向沉穩的面容有著明顯的怒氣。
“呵,他都敢把人家的肚皮搞大,難道還怕本宮的問責麼?”沐顏歌冷冷一笑,為了控制情緒,握書的手幾欲將紙張捏碎了去。
換做以前的自己,沒準她會當場氣暈了過去,流言也好,事實也罷,這事放到任何女人身上,都不可能淡定得像個沒事的人似的。可現在的她,即便當場逮到容墨偷情,她都不會暴跳如雷,而是……將他直接敲暈,閹了去!
此刻,縱然心口莫名擁堵,她卻是還第一時間裡選擇相信了他。
她的男人,她沒理由不堅信他的清白,況且,物件還是沈茹,兔子不吃窩邊草,要愛早愛了……
“此事有諸多蹊蹺之處,在沒弄清之前,娘娘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陛下的心裡只有娘娘一人,這是眾所周知之事。無論陛下往昔的哪個身份,都可以享盡天下美人,這以前都沒有發生的事,以後也不會發生……”夏荷見沐顏歌情緒浮動,急言寬慰道。
沐顏歌眸子裡冷光一閃,過了半響,她才淡淡道:“那時他沒有見異思遷,是因為沒有滿朝文武盯著,但此一時彼一時,君王后宮,以子嗣龍脈最重要,那女人肚皮裡可是裝著東西的……”
“可是……可是茹妃肚子裡未必是皇上的……”夏荷一個大膽,將心中隱隱的猜測說了出來,話未過半,卻被沐顏歌一個厲眼給噤了回去。
“你是想說皇上讓人給戴綠帽子了麼?禍從口出,這話若是讓某人給聽去了,本宮也保不了你!”沐顏歌如是一本正色地“嚇唬”道。
帝王之家,聲譽最重要,甭管真假,這綠帽子是絕不能承認的……
沐顏歌忽然發現,這聰明的人,總會辦糊塗的事。就算她相信自己夫君的清白,可天下人會信麼?
一個帝王的子嗣確實關乎社稷,這事情的嚴重性已然超乎她的想象……她雖坐著後位,可只育有一女,若是隨便哪裡躥出個大肚皮的女人哭著喊著說自己懷了皇帝的骨肉,靠,那滿朝文武肯定一窩蜂似的奏請容墨早立太子,縱然某人打死都不會這事成為現實,可只要天子一日沒立將來繼承大統的儲君,這朝中的大臣便會日復一日的上躥下跳,接著民心不穩,再接著有心之人便會逼宮篡位……
想到這裡,沐顏歌一個激靈,差點驚出一聲冷汗。
這……到底是她腦洞太大開了?還是那傢伙被人設計了一個驚天的圈套尚且不知?
“娘娘,你不會……又打算棄皇上而去吧?”夏荷面色一白,緊張道。
這皇后娘娘性烈,前陣子因不知名的原因離宮出走了三個月,這回不會……
“本宮為何要走?”沐顏歌睨了夏荷一眼,她還有一堆事兒沒幹呢?照眼下這個情形,怕是又要添上一件了:把自己的肚子搞大!
這個事兒,原本只是個念頭,如今看來要落實到行動了!
“那娘娘對皇上?”夏荷將話吐了一半嚥下一半,似乎想在沐顏歌臉上找出一個答案。
沐顏歌起身,在原地兜了一圈,微微仰臉,瞅了一眼微微有些刺眼的陽光,低頭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但我確是因他全心全意的愛我,才讓他心裡紮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但他的心若是不在了,他這個人我的確也不會再要了……帝王妻,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做的,譬如說我,為了陪他伴他而住進了皇宮這個大大的牢籠裡,不能不說是一種煎熬。帝王之愛,是天下女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