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香’的疏漏……總之,她已抱了孤注一擲之心,縱然日後相守無望,至少還有個屬於兩人的東西,綿延無期。
“這個生命會吸食掉你體內所有的元陰,你連紫伽之蓮都供養不來,如何去孕育這個孩子?”
“我如今不比從前……”
“如今你體內力量的渾厚那不過是得益於上次重生的釋放,這股真氣夠你體內的妖蓮養食一年半載,但孕育一個新生命,不僅是不堪重負,甚至會連同你整個**一併幻化成灰。你們族語裡有句話叫做,新生即是幻滅,想來你應比我更清楚才是……”
“可我,若是執意呢?”
沐顏歌閉著眼睛,一滴清淚滴落在容墨的指尖上。
容墨手指一縮,似乎被灼傷了般,清寒的玉顏浮上一抹惱怒,“既然你心裡什麼都清楚,為何還冥頑不寧?”
沐顏歌不語,清淚無聲。
“女人,收拾你的眼淚,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來愛,我不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帶著孩子來守著這個冰冷的江山,若你對我還有一絲一毫的愛意,請換一種愛我的方式!”容墨用指尖將沐顏歌臉上的淚痕拭了拭,眸中的怒意一寸寸退去,忽然閉了閉眼,化為深深疼惜,將她緊緊攬入懷裡,無比用力,似要揉進骨血裡。
沐顏歌想要掙扎,卻被那人束得更緊了,似蘭如玉的氣息有種淡淡的哀沉,讓她揪心隱隱。
“是我的懷抱不夠溫暖麼?所以你才一再逃離,所以寧願不復相見,也不要陪著我一起艱難?”容墨低頭,下頷抵著她清柔的絲髮,輕輕一嘆,“顏顏,這諾大的皇宮多像一隻牢籠,我的孤單落寞,你就一點都不難過心疼麼?你欺我,我惱你冷你,可對我而言,何償不也是一種折磨和煎熬?你若信我,就將一切交予我來處理,你的身份不會成為我的負擔,而我的身份更不應該成為你的負擔!我們不是有小九麼?公主和太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那人的聲音暗啞溫柔,帶著一種抵死的纏綿,彷彿正在開花的罌粟,能將人麻痺到腦中一片混沌。
“沈茹她……”
“傻瓜,她懷的是凌王的骨肉……顏顏,你不會以為……”
容墨皺著眉,似有不滿地將她睫羽上的淚無聲地吞了下去,像是懲罰般地撬開她唇齒,吸吮糾纏,輾轉來回,如細雨般悄然深入,勾魂奪魄。
那熟悉入骨的味道讓沐顏歌呼吸紊亂了片刻,就在她差點沉溺去時忽然想起這人溫柔背後的真實目的,一陣寒意猛襲,猛地推開容墨,小臉微白。
容墨被推得後退了一步,蹙眉看著她。
沐顏歌心下慌亂,低頭道:“我……”
容墨的神色瞬時一寒,眸光緊緊縮成一點,唇齒間擠出數句,“沐顏歌,你還是要堅持自己的選擇是麼?”
沐顏歌沉默,袖中的手死死攥著,不抬頭看他。內心一直默默告誡自己眼下不能被這人的脈脈溫柔給騙了,也許就在幾分鐘後,他便會哄著自己喝下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讓自己前功盡棄,讓自己的辛苦努力都成為泡影。他為了讓自己活著什麼都做得出來,寧願一輩子沒有孩子,也不會讓她為了生這個孩子而失去生命。這男人的溫柔,就是致命的毒藥。
“我想要一個孩子……”沐顏歌安靜地低著頭,寬鬆的浴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嬌弱無比,可那份執拗和堅決卻是毀天動地。
“你……很好!”容墨唇齒間擠出幾字,眸如寒霜,“原來朕的低聲下氣就事讓你輕賤的……”
沐顏歌的身子輕輕顫了起來,深深咬唇。
“朕再問你最後一句,我們不要孩子可好?”那人神色輕緩了幾分,盯著她又問。
沐顏歌閉上眼,搖了搖頭。
那人怒極反笑,拂了拂衣袖,涼風掠過,亂了她的鬢髮。
容墨再不看她一眼,身影一閃,飄出了房間。
沐顏歌看著他的衣角消失在門庭,手僵在了半空,無力徒勞。只感覺這一刻心都被抽離了,她後悔了嗎?她也給不出答案,頹然地滑坐在地上,閉上眼睛,將頭深深埋在腿間,眼眶酸澀,卻是無淚可落。
“看住皇后娘娘,沒有朕的允許,她不得踏出殿門一步!”那人的清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在殿外響起,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儀。
先是囚禁,接著再喂藥……沐顏歌苦澀一笑,早知現在,何苦要對他點透?不如在翻雲覆雨後就悄無聲息地走掉……她只是貪戀他的溫暖,想討價還價地換回一個應允罷了。
寢殿靜寂,半絲聲息也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