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沐顏歌稍顯愕然地睜開眼,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眼。
“你不怕我跑了?”沐顏歌淡淡開口,動了動早已痠麻不堪的雙腿。
“呵,你還真當以為我那四弟會來救你?”蕭禎輕哼一聲,冷笑道。
“我不打算逃,亦不需要任何人來救,”沐顏歌低眉垂眸,神情淡然。
“一日已過,四弟到現在還無影無蹤,看來你的生死之於他來說已是無關緊要了,你是不是大失所望呢?”他忽然湊上前來,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莫名的讓沐顏歌覺得厭惡至極。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敲擊在沐顏歌的心頭,竟漸成隱傷,微微有些作痛。
她之於容墨,不過陌路相逢,無親亦無故。她本就不該對他心懷任何期翼,可此會還是倍感失落,沐顏歌不得不暗嘲自己。
她亦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黯然神傷於被人遺忘,還是耿耿於懷自己成為一種可有可無。莫非只因喜歡上了一人,才會有因希望徒增的失望?
“心灰意冷也好,無足輕重也罷,那只是三皇子的妄加揣測。我只知道,寄希望予旁人是最怯弱和愚蠢的行為,命運永遠都握在自己手裡。”沐顏歌怡然一笑,不肯被他窺破半分黯然。
見她強作歡顏,蕭禎霍然抬起她的下額,嗤笑道:“你就是隻煮熟的鴨子,嘴硬。不過,你這性子,甚合我意。”
他忽而鬆開手,笑意冷然,“女人就如東西,越是賞心悅目,便越是愛不釋手。他既不再乎,轉投他人之懷又何妨?”
“三皇子這是在勸我棄暗投明?”沐顏歌淡淡一句,心中卻是苦笑連連。他既誤會了她與容墨的關係,就讓他去好了,此會旁加的解釋亦顯得多餘。
聞言蕭禎先是一怔,隨即冷哼一聲,低頭於一旁將盞中的酒一飲而盡,神姿一如冬雪般孤清落寂。
“老四能給你的東西,本皇子一樣不落,他給不了的,我一樣給得起。。。”
“哦?三皇子倒讓我受寵若驚了,只是顏歌不明白,有什麼東西是容墨他給不了的?”
既然他已將自己認作了容墨庸脂俗粉中的一員,沐顏歌倒不急於否認,順勢摸清一些不清不楚的枝節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譬如,帝位。。。”蕭禎用了幾近不容置疑的語氣,眸中傲氣凝然。
“既然三皇子如此成竹在胸,這些年又何苦對容墨糾纏不休,或者,你本身就在自欺欺人?”沐顏歌淡淡一笑,淺語潺潺中亦有幾分輕藐之意。
蕭禎的目光朝她直直射了過來,那如利劍般的凌厲似乎能將她穿透刺破,換做別人只怕是早已心顫膽寒了。
沐顏歌是見過世面的,自然不會怕了他去,當即冷然一笑,心中已有了計量。此人心計多於謀略,且狹隘易怒,從各方面相較,都遠遠不是容墨的對手。
“本皇子自欺欺人?老四他是什麼身份,也有資格痴心妄想?不過一個冷宮棄妃生下的野種,本就不配尊享我北翼皇族高貴的血統。。。”蕭禎驟然瞳孔收縮,眸中由初始的滿目輕藐,逐漸轉化為濃烈似火的恨意。
寥寥數句,卻在沐顏歌心裡掀起層層細浪。容墨背後的故事,她一直未來得及細細深究。她只把他當做是眾人口中有如神邸般的存在,當從蕭禎口中得知聞名天下的南涼帝師就是北翼國的四皇子時,沐顏歌內心的震驚可想而知。縱然她早就深知容墨身份非同一般,可無論如何亦是無法把他與異國的皇子聯絡在一起的。
藏身南涼十年,想來也是北翼皇帝的真實授意,只是為何偏偏選作他?究竟是因母妃身份低微備受冷落?還是寄予厚望而委以重任?
這一刻沐顏歌忽然發覺,雖說近來兩人日日朝夕相處,可她還是對他一無所知。
“既然不配,三皇子大可不必將他放在眼裡,何苦還要咄咄逼人?”沐顏歌冷哼一聲,語意挑釁。縱然深知眼下激怒此人絕非明智之舉,可蕭禎之話在她聽來卻是尤為刺耳,指摘斥責竟如言隨心轉般脫口而來。
心浮氣躁,哪像是從前的自己?她這是在為那人氣惱麼?
“你。。。”蕭禎的臉色瞬時陰鬱駭人,雙手提起沐顏歌的領襟,喉頭微微滾動。
沐顏歌微微的側頭,下巴忽然一緊,被他幾乎捏碎。
“從小父皇的眼裡只有他,說什麼吾兒龍章鳳姿,行事甚肖朕躬。。。若非顧忌她母妃的身份,只怕早已將帝位允諾與四弟。。。天下人都說他好,連你也是。。。”蕭禎忽然鬆開手,兀自一嘆,那神色竟是從未有過的黯然,眉目間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