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綽,和樂怡融,歡聲笑語裡,生出無限風流,無盡自在來。
“太子可有回宮?”楚容天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側眸問了一聲身邊恭斂而立的徐公公。
“稟皇上,太子昨夜便回京了,說是行軍勞累,今日的宮宴就不過來了!”徐公公垂眸如實稟道。
“哦?不過是隨軍出去逛了幾圈,又沒讓他上陣殺敵,何累之有?除了裝病在床,潛逃出宮,他還能幹出什麼讓朕備感欣慰之事?”
“是,皇上所言極是,太子殿下確實頑劣了點,好在還小,還可經由聖上慢慢馴化!”
聞聽此言,楚容天面色一凜,冷冷哼了一聲,“朕在他這個年紀已經坐上馬背打天下了,瞧瞧他整日都幹了些什麼?”
想到那個身上沒有他半點影子的太子,楚容天就有種莫名的悵然若失,天下人皆知他皇嗣微薄,這其間有太多不為人知的東西。若當年那個孩子不送走,現在或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皇帝與徐公公對話卻是一字不差地落入容墨耳中,繼而一笑,若無其事轉過臉去,淡然地看著滿殿的淺談低笑,雅顏俊朗的臉帶著宛若春風的笑。
整個宴場只有英離是神色陰鬱,情緒不定,他眸光有意無意掃過對面的席位,思及數日前聖上將他私下召見入宮的密談,心裡隱隱湧起莫名的不安。那玉色驚鴻的男子臉上溫潤如風的笑容,他洞悉一切,別人卻對他一無所知。錢,他不勝枚數;名,他早已斐聲天下,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莫非是權?思及至此,英離不由泛起一股寒意。
沐顏歌被對面毫無收斂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不覺微微蹙了蹙眉頭。對桌那人今天是怎麼了,真是愈發的古怪莫測了,莫非他們臉上長花了麼?
似乎感受到身旁佳人的不悅,容墨抬頭迎上英離探究的目光,雖是面含春色,眼裡卻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英離倒也不怯縮,兩人不露聲色地互相凝視了良久,終是各自收回了目光。
這一個暗湧潮動的小插曲,除了沐顏歌,自然是誰也不曾留意到。
甘醇美酒,龍涎香韻,燻得人微醉迷離。
沐顏歌藉故離開,像是為了尋求片刻的清寧自在。
月影疏淺,輕煙似夢。一抹清怡如許的身影立於華越池邊,淡然凝眸,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魏公公嘴一張,想要出聲叫喚,池邊人已經緩緩偏過頭,吟然一笑:“我都等了許久了,公公來得正好!”
“夫人……”魏曲在幾步距離之外停了下來,朝沐顏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腰間一塊玉蘭圖騰的吊墜在隨著身子彎曲地擺動若隱若現。
沐顏歌目光快速地掠了一下,見四下無人,平靜地低聲道:“不用緊張,不過是配合我演一場戲而已,魏公公是聰明人,想來一點就透……”
魏曲抬眼瞬間一閃而過詫異之情,遂而垂眸恭敬道:“是,夫人……”
“魏公公,太子殿下今日為何沒有出現在宴席上?是因為不敢見本夫人?還是害怕情絲難斷?” 沐顏歌徉作似有悶氣堵在心田一般,情不自禁幽然暗道,心底卻在碎碎叨的對楚逸不停地說抱歉,這利用別人就是不應該,何況還是自己心懷歉意的太子殿下……唉,她確實又那麼點不像好人。
魏曲聽沐顏歌自語,驀然一驚,抬起頭,對上她眨眼輕笑間一閃而過的狡黠,遂而心領神會道:“夫人誤會太子殿下了,您一直是殿下的心尖之人,可這求而不得的苦楚,夫人可又明白幾分?”
“求而不得?”本是淺笑吟吟的沐顏歌輕逸出一聲哀嘆,似怨似艾道:“我當初便是被某人花言巧語給矇蔽了心神,帝師再好又如何能好過堂堂的一國太子呢,況且殿下還待我情深意重,怨就怨我目光短淺,辜負了太子的一番情意。如今心生悔意,只求殿下能重新一顧,不敢奢求名分,只希望日後能常伴殿下左右……”
沐顏歌雖是心底被自己口出之言給噁心到了,可目光掠過那被月光鋪洩一地的碧綠之上微微晃動的一道人影,唇角還是不覺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夫人的意思是……”魏曲聽到耳中,目光微震,抬起頭打量著沐顏歌,閃過一絲瞭然。
“公公只需將我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太子便可……” 沐顏歌笑著將一串相思子塞進魏曲手中,臉色溫和,卻是鄭重其事地囑咐道。
魏公公瞅了一眼手中含義深重的手鍊,恭聲道:“奴才一定將這東西與話一併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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