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本王想從活人嘴裡問出些什麼都難於登天,何況還是早已成朽的死屍呢?今日與衛太醫難得碰上個這麼獨處的機會,所以本王希望能勞駕太醫好好地回憶回憶這其中的蹊蹺之處。”容墨斜睇著衛渠,唇邊笑意加深。
讓他回憶蹊蹺之處?這事當年群臣惶恐,人人自危,父親亦是害怕禍至九族,才辭去太醫院的職位,從此歸隱鄉野……他一個與此事毫無關聯之人,又能探得何等玄機?皇后死了兒子,清妃被指控是殺人兇手,證據不足之下,皇帝只能以安撫東宮為前提草草地將此事作了了結。誰才是背後最大的獲益者,雖然人人心知肚明,可后妃之間的爾虞我爭,又豈是淺顯的表象能洞窺一二的?
“衛太醫慢慢想,本宮有事先去趟宮裡,中午略備薄酒,留太醫吃個飯……”衛渠錯愕地看著容墨走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風神玉潤的俊容上平一片如水清淡,唯有那眸子是深不見底的。
容墨言罷轉身,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
衛渠呆立在原地,面色僵硬如同化石,只得怔怔地應了聲:“是……”
事到如今;唯一的賭注,便是要堅信,自己一開始就沒有站錯隊。
“將衛太醫領進廂房好好候著,本王去宮裡給皇后娘娘請個安……”容墨
“是,殿下……”青書略顯驚詫地睜大眸子,只見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如風般從身側掠過,電光火石間竟來不及多看上一眼。
殿下主動去宮裡給皇后請安?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麼?青書愣神稍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急步跟上,這馬車還沒備好呢!
話說沐顏歌一覺醒來,已近正午。
身旁空蕩蕩的,莫名地覺得有些冷冷清清。
很快,胸前掛著的一個小玩意牢牢鎖住了她的目光,玉倒是價值不菲的玉,只是這模樣未免也長得太醜了吧!唔,這傢伙幹嘛要給自己留一個這麼醜的玉佛呢?
沐顏歌打了個哈欠,翻起身,一陣痠痛自四肢百骸襲來,眉頭皺成一團, 心裡亦是少不了對某人一陣暗罵,吃抹乾淨就閃人,可憐她,幾欲到了侍兒扶起嬌無力的地步。嗯哼哼,這男人和女人永遠都是無法平等的!
沐顏歌雙掌支地坐了起來,撥了撥略亂的鬢髮,披了件外衣,光著腳丫走到銅鏡前。
簡單洗漱梳妝後,斜臥在躺椅上,翻著幾本這個朝代的“流行書刊”。
到底是天書,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沐顏歌兩隻腳掛在扶手上,整個人縮成一團蜷在椅子裡,青絲披下,迤邐了一地。
衛子陵進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副略偏離想象的情景。
吃驚之餘,不覺莞爾,信手解下大氅,輕披在像小貓一樣偷睡的女人身上。
“你又擅闖我的閨房,好沒禮貌哦!”沐顏歌被這輕微的異響給弄醒了,咕噥一聲,張開雙目,眼中神采,似怨還嗔,堪比晨星。
衛子陵怔了怔,面色一赧,披氅子的手就此僵在了半空中。
同樣吃驚的,還有躺椅上的女人。
唔,怎麼會是他?咳咳,她還以為是那狐狸又去而復返了呢!
略顯失落,沐顏歌趕緊坐起,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髮絲,表情訕訕地笑道:“世子來了,我剛睡著了……額,這屋裡太暖和了,容易犯困!”
“沐側妃昨夜睡得還好吧?”衛子陵本是隨口問問,只是想打破這一時之間的僵局,不料話一出口,竟是後悔起來。
他今日這是怎麼了?腦袋竟不似平日那般好使了,這問題簡直是又一次將當下的氣氛逼入死角。
“還,還好……”沐顏歌眨了眨眼,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唔,這衛世子今日腦袋短路了,怎麼會問出這種沒營養的問題?咳咳,他明明知道容墨夜裡偷偷來過,他們幹了什麼,不是心知肚明麼?還問她睡得好不好,沐顏歌直直地瞅著地面,發現並沒有地縫可供她鑽。
衛子陵目光往床榻方向一掃,目光所及之處,並不凌亂,可空氣中揮之不去的浮靡氣息,讓人能夠聯想起昨夜這一方天地裡難分難解的旖旎風流,俊顏亦隨之浮上一抹尷尬之色。
沐顏歌輕咳幾聲,似想緩解這種怪異的窘然,眸光盡顯平靜地在幾步之外的男子身上打著轉。
一身靛青色的朝服只有他能穿出清傲儒雅的恬然。滿朝文武裡,除了她那風華絕世的夫君,還真找不出第二人。
沐顏歌手腕半轉,輕輕一揚,示意他坐下,“世子站著不累麼?來,咱倆坐下說會兒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