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卻已截然不同了。世事無常,變幻又多微妙啊!
凝望著那漆黑無光的廳室,江青低沉的嘆息一聲,夏蕙仰起頭來,細語道:“哥,睹物傷情,人事全非,是麼?”
江青輕攬著夏蕙的腰肢,苦笑道:“我在想,上天早已安排了每個人的命運,假如在五年前的那一天,獨坐在此處的人非我而是侯師弟,那麼,令夕痛苦的亦非師弟而是我了。”
夏蕙睜著那雙美麗而有波光的大眼,低喃道:“哥,你在傷感?”
“不,我在慶幸,慶幸上天給我的安排,慶幸今生尚能得到你。”
“不只我,還有玲姐姐。”
江青滿足的笑了,道:“是的,你們兩個小醋罈子。”
夏蕙不依的□著江青,忽而又停了手,想了想,道:“對了,哥,小萱妹妹成親,咱們可送了什麼賀禮呀,別要人不去,連禮也賴了。”
江青微笑道:“小玩意一件,你還記得那株『萬鑽朱蘭』麼?我特地請祝三哥在她成親那天送去了。”
夏蕙高興的道:“這份禮真夠得上情誼了,虧你想得到,那是件無價之寶嘛,等閒人誰送得起,小萱妹妹看了一定會笑……”
她眨眨眼,又道:“或許,也會哭。”
江青輕拍了夏蕙一下:“傻丫頭……。”
於是,夜更深了,露更重了,有點冷,兩條人影並偎為一,難捨難分的緩緩離去。空氣中有著蕭瑟,但是,又何嘗沒有一股淡淡的溫馨?,於是,時光就這麼去了,像流水,像浮雲,更像一個捉不住,摸不透的小精靈…當朝陽升起,當玉蟾沉落,每日每天,都同樣的過去;在痛苦,或在欣愉中,往昔的光陰也許會留給你依戀或回憶,但若在平淡中時,時間卻又甚至不留一絲蹤跡,像沒有經過似的消逝,它是無可挽回的,不論那時光的里程上是美抑是醜。
多彩的春天,炎熱的夏天,蕭素的秋天,寒冷的冬天,大輪迴般運轉了一週,怒江派已在這大自然的運轉中有了蓬勃生機,欣欣向榮,十名後輩弟子,已在邪神、江青、長離一梟、紅面韋陀等幾個武林頂尖人物的教導薰陶下,各自練就了一身足可稱雄為霸的藝業,這已很夠了,在怒江派,將會持以屹立不倒。
白髮蟠蟠的九天神龍華明軒苦苦挽留不住,江青等一行啟程了,在老人千萬聲叮囑中,在怒江門人夾道垂淚的惜別下,在華小燕那雙惆悵奇異的眼波里,他們來是十人,去是九個的離開了,蹄聲得得,又換得回幾許追憶呢?
凌雲山莊逐漸迷濛,卻仍可隱約望見莊外無數雙手在揮動,那麼依依,那麼戀戀,江青淚光盈目,毅然轉首加鞭。是的,別了,別了,下次再來,又將是何年何月?
如來八法……第104章 揚帆東去
第104章 揚帆東去
江南的秀致風光,□旎韻息;西北的豪壯草原,浩瀚大漠;邊陲的奇風異俗,崇山峻嶺,都在九雙眸子中印入了深刻亦鮮明的影像,每個人都看得很仔細,都玩得很盡興,因為,誰都知道,誰都明白,異日以後,只怕未必見得再有機緣來做這種遨遊,縱使有,也永不會再是眼前的九個人。世事變幻莫測:而苦多樂少,尤其是,邪神老了,不管是誰,那一個能與大自然的生息迴圈,欣榮衰亡相抗衡?大地都能易形,海河皆可以改流,何況是微不足道的人類呢?
在貴州的白孤故宅中居留了三個月後,他們遊賞完了天下的名川大山,看盡了赫赫漢族所延綿的錦繡江山,當九乘駿馬來到蘇北境內的丹陽湖時,正值夕陽西沉,殘霞卸天──這正是他們離開杭州的第三年深秋。
凝望丹陽湖泛看寒瑟意味的水波,那成群乘著暮色掠向林叢深處的歸鴉,黃昏的風帶著淒涼,帶看蕭索,也帶著一股迢遙與幽冥的惆悵……
是的,這個地方,是足以引起各人一段追思的,這追思,或者不會太安謐,但是,卻有其深刻的印痕“當年一戰……”長離一梟微微感喟著道:“瞬息已是三個年頭了,這三年過得真快,想想那場殺伐,宛如就是昨日之事,唉,能不增人嘆懷……”
邪神輕垂看眼廉,遙眺湖心深處的雙飛島,那黑黝黝的島嶼正被暮霜所籠罩,燈火悽清,閃滅不定。
長離一梟看看江青,沉聲道:“兄弟,近三年來,吾等一再接獲長離『飛燕樓』安插於雙飛島內的眼線傳報,都說全姑娘身體平安,起居正常……”
所謂“飛燕樓”,乃是長離島管轄指揮派遣在中原各地,負有通風傳信,刺探天下動態之弟子的總樞紐。這總樞紐的首要人物,乃是胸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