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我忙把酒杯轍回,一仰脖兒,咕嘟咕嘟都吞下肚去。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我,冷道:“你倒真能安心吃喝,也不想想這酒菜吃不吃得。”
再扔粒花生米進嘴裡,我笑道:“你是指這吃的裡面會有毒嗎?拜託!你那麼厲害要我小命比放屁還容易,又哪會費這勁?”
“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
“都說了,你要殺我容易得很!你一開始不殺我,就說明有事求我,在你眼裡或者說是利用吧。反正我知道我死不了。既然抓也抓了,跑又跑不掉,我幹嘛不吃吃免費白食犒勞下自己的肚子?哎,你知道嗎?你綁我那天我家小星星都做百合蝦仁在家等我了,我家小星星做吃的可是天下第一棒!你害我錯過一頓美食可得賠我哦!”
他嘴角抽動,看不出是笑還是冷笑,“你想怎麼陪?”
“讓我上一次!”想也沒想我就嚷道。憋屈N多天了,終於把這句話從胸中吼出,爽!
原來木頭也會變顏色。盯著那張驀得通紅的俊臉,我想。車子一陣劇烈顛簸,趕車的車把式大嗓門地吆喝幾聲,其中還雜夾著難忍的笑意。大概他遇到什麼好笑的事了吧。
蕭然再不跟我說話。不過臉色也不再木然,他糗著臉要車伕把馬車駛穩了,並且還催再快!
又行了半月有餘,蕭然終於不再催著趕路了。即使表現得不明顯,也能看出他的神情放鬆不少。他偶爾也會吃吃酒,淺酌一兩杯什麼的。
“到你的地盤兒了?”我問。
他微怔,可也沒問我怎麼會知道。松怠情緒表現得那麼明顯,他似乎已經有恃無恐。
眼見那壺好酒就要被喝乾,我壞心眼道:“你還是得小心點。他們不會放棄的。月秀性子溫和或許好說話,要被朱君止抓到你,我打賭他會想一萬種方法折騰你,然後再慢慢弄死你。”我相信他前些日子催得要死,就是為了躲他們!
他果然喝不下去了,灑杯擎在半空很是尷尬。我趁機忙搶來一口喝掉。
他好性子地不與我爭奪,見我喝完了才道:“你怎不想他們可還有命來這裡?那姓朱的教主得罪了你們皇上,現在朝廷已派十萬精兵圍剿他在崑崙山的總教,他們自顧尚且不暇,又哪還有精力追你?”
我嚇了一跳,剛喝下的酒也彷彿變成石頭,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難受得要命!“你胡說什麼?他們什麼時候跟皇上扯上關係的?”
他說不上什麼意思地看我一眼,沒言語。
“你是說因為我?”
他淡淡頜首。
“你可還記得銘王爺?”
我搖頭。雖然玄辰星已給我用藥多日,可不知怎的我的記憶力卻一直沒有恢復。頂多看什麼景物人事,有點熟悉的感覺。
他像所有人知道我失憶時一樣,輕嘆口氣,可下一秒又變得面無表情道:“那你可還記得方順舟?”
我再搖頭。
看不出蕭然平時挺冷情的,竟然會有耐心給我一一解釋清楚!
由他的解釋和我的推斷,再加上零星冒出點記憶靈感,我分析出具體事情大概是這樣滴:
方家是少有的富賈大戶,而我曾是方家少爺的紅顏知己。他說的銘王爺與其親兄——當今聖上早有不和,一直暗中拉攏勢力。方家如此鉅富,他想當然也會設法結交。而這時皇上也看出些端倪,也派人捎話給方家。方家當家是方菲,也就是方順舟的父親,他從商精明,為人卻迂腐。他既想得銘王好處,又不敢背棄皇上。這種長時間的舉棋不定,無論在皇上,還是在銘王眼裡都是背叛的跡象。
於是很難得的,一向不和的兄弟倆,竟然默契得同時出手了。
先是皇上軟禁了方菲,名義上卻說要給他官做。如此一來銘王更以為方菲拿了自己好處,卻又投靠皇上,便報復得親手寫了丹青,故意封成密函的樣子送到方菲老家。當今萬歲聞迅以為是什麼機密,於是重金收買了與方府親近的人做眼線。可是丹青就是丹青,再如何偵察也察不到什麼。皇上失了耐性,終於龍顏大怒,欲治方菲死罪。銘王爺眼見離間計得逞,更扇動一干朝廷黨羽連名上奏,硬加了個結黨叛國之罪,把方家滿門抄斬。
方家誅族,家產本應允公,可是銘王勢力極大,竟插手虛報了數額,將大部分財產據為己有!當今聖上雖略知一二,可因抓不住把柄,奈何不得!皇上心裡清楚,要搬倒這個兄弟,必得有些罪證。他更派人去尋銘王給方家的“密函”。只是他千尋萬尋亦未想到,那幅密函丹青,早被方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