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西北洛陽方向,悄悄地掩來一個以布巾裹頭,沒有左膀的人影,那是金毛吼;他在路旁悄悄藉草木掩身,逐漸接近至三丈內了。眾人的注意力全在逸雲與七煞身上,全沒發覺;甚至站在山坡上的獨掌擎天與如黛亦未發現。
東南,也到了一個人影,那是朗月禪師,他由山坡上悄悄掩至,突然發現瞭如黛。轉向她接近。
可是他卻沒想到獨掌擎天是誰,更沒想到老人家有如此高明,他在地下蛇行而進,無聲無息,滿以對方絕難發現,只消擒住如籬,大事定矣。
接近至三丈餘,他似乎聽到老人鼻中哼了一聲,還以為老人看了七人拼一,心裡不高興呢,
逸雲背向西南,身後的左側路下草叢中,金毛吼的手中,露出了三柄從左曲老屍身上取來的飛電鑽,支起右腿,徐徐挺起身軀,準備脫手射出。
逸雲一步步緩緩迫進,突然沉喝道:“開!”喝聲中,身形一挫,長劍發出一陣震耳的龍吟虎嘯,猛烈地振顫。
“唰”“唰”兩聲,六七兩煞突然向後飛退。
同一瞬間,金毛吼突然暴起,三枚飛電鑽脫手扔出;他對飛電鑽不知如何用勁,又不敢完全握實,怕沾了陰蜮血,所以不將用發林箭的手法,置於掌心用拇指彈出,只能用打扔箭的手法扔射,故須站起以增勁道。
也在同一剎那,山坡上的朗月亦突發難。
逸雲命不該絕,神功一震,只震退六七兩煞。突然踏出兩步,大喝道:“還不撤刀?退!”
五個人向後飛退,逸雲乘勢又踏進兩步。
“嗤”一聲響,最左一枚飛電鑽,擦過他的背肌,衣破了,但肌肉只留下一條白痕。他正將神功運至極致,飛電鑽已無法傷他。
飛電鑽傷不了逸雲,向斜方向飄掠,真巧,不遠處正站著蒼龍二老。
“哎喲……”老大一杖追魂驚叫,用手掩住右脅下,屈膝,跪倒,鮮血從指縫間沁出。
同一瞬間,山坡上“蓬”一聲巨響,一個灰影骨碌碌向下滾,滾了丈餘,突然向東南方如飛而逃。那是朗月,他剛撲到姑娘右側丈餘,姑娘身後左首的獨掌擎天突然一閃不見,反而鬼魅似的出現在朗月左後方,一掌推出。
朗月功力不弱,手急眼快,百忙中側身一掌反扔。掌勁接實,雷鳴乍起,朗月竟被擊倒,滾下山坡逃命去了。
獨掌擎天吃了一驚,這賊和尚竟然能脫身飛逃,大出他意料之外,突然訝然叫道:“是朗月,龍吟尊者的師弟,他用的是風雷掌。”
如帶向山下奔去,一面道:“就是他,那卑鄙的賊和尚。”
逸雲感到背上有物擦身而過,被護身真氣震開倏然回身,恰好看到路下人影下沉。他一聲長嘯,人化一道青虹,一閃即至。
“哪兒走?留下!”他大吼,一劍揮出。
金毛吼知道跑不了,一鏗鋼牙,回身拔刀,一招“力劈華山”向青影劈去。
“錚”一聲清鳴,刀划起一道光弧,飛出五丈外;銀芒一閃,貫胸而入。
逸雲伸手一拉他的裹頭巾,叫道:“是你!”
金毛吼銅鈴眼似要脫眶而出,以手按住胸口,死盯住逸雲,虛弱地道:“你勝了,你…;你沒死……我……我好恨,我……我的珠……珠寶……永……永遠是……是你的了。”說完,籲出一口長氣,雙目一合,向後便倒,骨碌碌滾下山去了。
逸雲縱上路面,老二電雷神劍侯如嶽,正七手八腳替乃兄上藥裹傷。老大一枚追魂侯如山,已經氣息奄奄了。
逸雲掏出一包祛毒歸元散,遞給侯如嶽,道:“別的藥不行,沒有解藥,我這藥可派用場,趕快外敷內服,或許有效。”
侯如嶽已經絕望了,只好死馬權當活馬醫,倒一些在創口上,其餘的入乃兄口中,用水囊的水送下腹中。
一條藍影與一道灰影,正繞過山嘴如飛而來。
聖藥人腹,侯如山悠悠轉醒。侯如嶽將他抱起,面對逸雲神情肅穆地問:“尊駕為何賜我解藥?”
“我該殺了你們,從五泉山至現在,你倆替我找來太多的麻煩。”逸雲冷然地答。
“為何不動手,反而救我兄長?”
“衝藍衫隱土金面,我答應過不殺你們。”
遠遠地,傳來了蒼勁冷厲的喉音:“華老弟,謝謝你手下留情,老朽感甚。”
藍衫灰影到了,是藍衫隱士與金旗令主。逸雲趕忙行禮問好,道:“兩位前輩來得好,不然恐怕難以收拾哩?”
藍衫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