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狂鳴中,他連發十餘箭,馬兒向院坳內衝去。
這方向只有三個人迫近,就是九尾狐和左方雨左方田兄弟,箭到如連珠,擦頭頂而過,嚇得他們魂飛天外,慌不迭伏地躲避。
第十枝箭掠過頭頂時,蹄聲已至,馬已迎面衝來。
九尾狐功力不等閒,突然躍起一劍摔出,並大聲叱道:“那兒走?留下……”
聲未落,弓影一閃,“錚”一聲長劍脫手飛跌,弓弦一振,木箭掠過九尾狐的頭側,刮掉了她寸深的頸肉,頸骨也丟掉一層,屍首飛躍丈外。
馬兒去勢如飛,隱入黑暗之中。左方雨兄弟倆驚走了三魂,還沒有看清楚是人是鬼,大名鼎鼎的九尾狐,一照面之下便倒了。兩人發出一聲驚叫,奔向九尾狐,只覺心中一涼,暗叫完了!
九尾狐半邊頭已經血肉模糊,她氣息奄奄地輕說:“是……是……神……,”話未完,籲出一口氣便停止了呼吸。
祁連隱叟已聞聲射向屋中,屋中鬼影俱無,便向後面奔到,迎著了左方雨兄弟,他問,“有人由這兒逃走了?”
左方雨兄弟抱著九尾狐的屍體,大叫道:“稟師祖,一人一馬已逃向谷內……”
“混蛋!為何不截住?”
“徒孫功力不行,潘老前輩已被那人傷了。”他是說,九尾狐也完蛋了,我怎成?
“追!”老傢伙叫。
搶入屋中的人,已經紛紛上了瓦面,聞聲齊向下跳,走向祁連隱叟。
他們還未開始追,屋左側半里外麥田之中,已現出一人一馬的黑影,正緩緩在田中走動。
“哈哈哈……”一陣豪笑發自馬上人之口,破空傳至。
眾人吃了一驚,定睛循笑看去。天色太黑,土色灰黃,只可看到灰黃的田中,一騎高大的駿馬影,徐徐斜繞而來,方向是小屋的正面。
祁連隱叟正待下令追趕,笑聲日落,傳出了令他們十分熟悉的嗓音,那人在馬上朗吟道:“駿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夜色寒。弓弦鳴煙聲猶震,匣裡劍吟血末幹。”
這人的口音太熟悉了,朗吟之聲高低徐疾悅耳動聽,但其中略帶蕭殺之氣,令人依然而驚。
“神劍伽藍。”五丁神叟訝然輕叫。
“是他?這畜生。”捱了一箭的赤煞陰婆叫。
“宰了他,上!”祁連隱叟大叫,向前急射。
“嗡”一聲弦響,破空傳至。
所有的人,火速向下一伏,但沒有射到。
祁連隱叟一聲長嘯,閃電似掠出。
“看箭!”逸雲叫。
祁連隱叟眼尖,已看清一點星閃電似射到,無聲無息,一即既至。
他心中一凜,身形右閃,揮劍斜拍寒星。“錚”一聲脆鳴,箭朗然斜飛。他只覺手腕一震,斜退了兩步。
這兩步退得真好,救了他自己的性命,兩枝狼牙箭擦左脅衣而過,與護身真氣相觸,發出了刺耳銳嘯。
閃過了三箭,方傳來弓弦的狂振,和狼牙破空飛行的嘯聲,令人心血下沉。他驚得血液似乎要凝結了。難以置信這是事實,一劍沒將箭打落,他怎能不驚?
馬兒仍在慢慢踱步,令他們心驚膽落的語音又響:“官老鬼,太爺今晚再饒你們一次。”
祁連隱叟站住了,怒叫道:“華小狗,咱們誓不兩立,你來,咱們決一死戰。”
“哈哈!你怎配?”
“少說狂言,咱們劍下見真章。”
“太爺沒空,後會有期。太爺先警告你們,再不滾回祁連,有一天你們會後悔。”
馬兒轉向小道,向外緩緩而行。
祁連隱叟不死心,也忍不下這口惡氣,舉手一揮,突然向前飛射。
“嗡”一聲弦響,眾人嚇了一大跳。
“不要命的快來,下一次將有人躺下,不信可以試試,看太爺箭上功力如何。”
沒人敢再冒險,事實上也不可能追及,即使追上了又待怎樣?誰也不是神劍伽藍的敵手,在崤山別館他們已領教過了,追上了也是白送死。
“再會了,山與山不會碰頭,人與人終會見面,希望你們自愛些,趕快回到祁連。”
“小狗!咱們誓必取你性命。”祁連隱叟厲叫。
“就憑你這問話,你將自食其果。哈哈……”
長笑聲中,馬兒突然放蹄疾奔,去勢奇快,不久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馬兒奔了官道,不徐不疾奔向安樂窩。
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