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不知為何竟隱隱有些不安,他見紅箋那麼嚴重的傷勢硬撐了下來,此時又受宗主的積素經影響,身上水汽盡數結成了霜,雪白的肌膚上青筋凸現,心中一閃念:“竟有破而後立的築基之勢,怎麼趕在了這個時候……”
齊天寶嘴上說得雖然硬氣,對上大名鼎鼎的積素經亦不敢大意,他拼了命快速施法,一道道土牆在水面上憑空立起,試圖護住己方三人,元必簡趁機打出一道符籙,與那臉生的修士各出一掌,兩道金系法力落在符籙上,符籙登時金光大作。
孫幼公暗叫“不好”,他此時再也顧不上照應紅箋,抬手將她向著戰團之外遠遠拋去,道:“快逃!”至於紅箋能不能真的逃掉他實是無力再管,回手收起飛行法寶,盡起全身法力向著那符籙打去。
一道刺眼的金光照亮夕陽將落的海面,像海中又升起了一個太陽。
紅箋身不能動,意識卻很清醒,她騰雲駕霧飛出去之際陡覺背後火辣辣得疼,像是皮肉被烈日炙傷,耳聽遠遠的師祖駭然叫了一聲:“心劍!”緊接著她人便“撲通”一聲掉落到冰冷的海水裡,砸起一大片水花,連頭都沒冒,向著海底沉了下去。
痛感漸漸麻木,海水緩衝了她的下沉之勢,紅箋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在水中隨著大潮沉沉浮浮。
身體裡不知由何而來的一股強橫能量在經脈中亂躥,衝擊著識海和經絡。水真元被層層擠壓,靈根也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像一棵小樹苗瞬間長成參天大樹,千萬條根系與經絡在快速地融合。
這,就是在築基嗎?與她在夢境中的感覺頗不相同,果然那回是自己心魔造成的想當然麼?
目前這種情形下,她竟然突破壁壘開始築基了,紅箋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她閉住了呼吸隨波逐流,整個築基的過程無暇睜眼它顧,不知過去的時間是短是長,紅箋突覺體內不受控制的那股力量消失無形,明明是在水下閉著眼睛,她卻覺著一下子像開了天眼,周圍百丈內豁然開朗,繼而身輕神爽,她在水下張開雙臂,猛然向下疾揮,身體已如驕龍一般破水而出。
人在半空,紅箋用力甩了甩長髮和衣衫上的水,道基築就,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
宗主和師祖正在迎敵,不知勝負如何?師祖將她丟出去戰局之時那聲帶著驚恐的喊聲還猶在耳邊。
☆、第七十四章 可憐生死海上尋
“心劍”!
天下誰不知道它的厲害,那是昔日化神第一人商傾醉修習的功法,幾乎所有的金靈根修士在築基之前都夢想著自己所築道基能夠修煉得了這門絕世神功。
紅箋從未聽人說起符圖宗有元嬰修士學成“心劍”,而由師祖的這聲喊足以斷定他老人家也是大出意料的。
三對二,師祖和宗主凌虛子真的遇上了大麻煩。
紅箋不敢再想下去,她雖僥倖築基,卻自己知道斤兩,師祖危難關頭將自己扔了出來,可不是叫她再回去送死的。
紅箋定了定神,辨認了一下方向,匆匆往丹崖宗返回,來時坐著飛行法寶不覺,此時才覺著路途遙遠,她在海面上縱躍一陣,待真元不濟便在水裡遊一陣,拼盡了全力往回趕。
宗門還有二師伯,還有諸位峰主,早點送出訊息,說不準師祖還有救。
待她終於望到宗門高聳入雲的青山時,天已經黑下來,按說這個時候青雲節聚會應該正是*,可叫紅箋心生驚疑的是遠處海灘上好像狂風過境,竟是一個人影也不見,只剩下零星的燈籠照著滿地狼藉。
紅箋筋疲力盡上了岸,先回晚潮峰。
堆雪崖上大師兄不在,師父不在,甚至陳載之也不在。
紅箋大急,衝出堆雪崖在晚潮峰上轉了轉,才發現不但是師父師兄,一眾師伯師叔和他們的弟子竟一個也未見,連先前在閉關的也離開了住處,整個晚潮峰空蕩蕩的。
紅箋覺著不妙,最後終於在峰後金波院裡揪出了兩個管灑掃的練氣期門人。
兩人認得紅箋,見她神色有異,好心告訴她道:“咦,小師姑怎麼還在這裡?峰主和各位前輩接了命令。都去了寰華殿,說是出事了。連符圖宗的戴宗主都來了。”
紅箋聽說戴明池竟到了寰華殿不由心中一寒,她滯了滯才問:“你倆可看清楚了,所有人都去了寰華殿那邊?”
他二人還不知事情有多嚴重,其中一個仔細想了想回答道:“通知說是築基往上的必須都去,老峰主沒在,峰主召集了各位前輩一起去的。對了,小師姑,你們堆雪崖的丁師伯正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