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樹枝,在腳底下扒拉了一陣。
關閒忍不住好奇,神識湊近看了看,這江焰腳下的赫然也是一具散修的屍體。
這是在……扒屍?堂堂大宗門的弟子,不至於也想著發死人財吧?
關閒正暗自嘀咕,江焰已抬起頭來,向著他這邊道:“誰在那裡,鬼鬼祟祟,出來吧。”
關閒只得出去。
他還怕江焰誤會,想著趕緊自我介紹,江焰已道:“是你啊。你是那個……關閒,你怎麼在這裡?”
沒想到這江焰竟還記得自己。關閒意外之下不知說什麼好,吱唔道:“我……隨便走走。”說了這話,他後悔地差點咬掉舌頭,簡直是蠢透了。
江焰沒有在意,他復又低下頭去看那具屍體,神情凝重:“你瞧見殺他的人了嗎?不對,你肯定沒有瞧見,不然不會好端端站在這裡了。這個死者我還有印象,是土系的築基圓滿,按說同階修士的法力已很難摧毀他的身體了,可是你看,一招斃命。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太誇張了。”
他將空出來的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下巴,眼望屍身上那一道可怖的巨創,喃喃又道:“難道這就是‘慧心一劍’的厲害?到是名不虛傳。”
關閒覺著有些搞不懂這躚雲宗的年輕人,你說他看出那兇手厲害是該擔憂自己不敵吧。聽著他這口氣卻又不像,鄭重歸鄭重,還有些不知道由何而來的神往和急切。
於是他便鬼使神差地道:“我瞧見了那人,符圖宗那姓蒲的。”
江焰驚訝地向他望過來,對於一個好管閒事的人而言,這種目光實在是叫他享受,於是關閒就把怎麼遇上丹崖宗張鈺以及張鈺又招來了蒲平平的經過同江焰細說了一遍。
蒲張二人對話本來就沒有幾句,關閒築基後期,記性好得很,就連叫他不明所以的石先生寫信那番話都沒有遺漏。
江焰聽罷不屑地笑了一聲。道:“我該多謝他們另眼相看。準備著高抬貴手嗎?”
關閒好奇地道:“姓蒲的厲害得很。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還去找異寶?”
江焰略一思索,手上樹枝將屍體上的乾坤袋挑飛起來,掉到關閒懷裡。說道:“自然是要去找。這個你拿著,你不是愛管事嗎,收起來跟我走,咱們一路找著,瞧瞧姓蒲的已經殺了多少人。”
這事恰是關閒現在想做的,對他而言比找尋異寶有吸引力多了,並且有江焰做伴,又不用擔心再遇到餘氏雙狼那樣的人,他便趕緊跟在了江焰身後。
江焰是築基圓滿,神識比他強大。再加上江焰似乎對血腥的感應頗為敏銳,不過半個時辰,關閒手上已經多了四五個乾坤袋。
發財了,只要能活著出去,這次秘境之行收穫大大超過預期,還是以一種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過的方式。
不過關閒很有自知之明,他已經看出來,江焰並不是特意帶著他發財,而是在仔細比對那些屍體上法術留下來的痕跡。看起來這年輕人還是想同姓蒲的鬥一鬥。
沉默代表著無聊,那不是江焰的風格,他邊走邊道:“關閒,來,說說,你怎麼不跟著丹崖宗的張鈺了?”
關閒道:“他和那姓蒲的一夥,姓蒲的殺了這麼多人……”
江焰讚道:“不錯,是非善惡分得很清楚嘛,知道應該站哪邊兒,有前途。”關閒給他贊得心裡窘迫,江焰嘖嘖兩聲,又道:“不過他能和蒲平平聯絡上,找到他就有辦法找到那姓蒲的。”
關閒疑惑地道:“這是你們躚雲宗的宗門秘境,你應當很熟悉才是,找個人還這麼費勁,難道你是第一次進來?”想也知道這不可能,以江焰在躚雲宗築基弟子中的地位,少了誰也不會沒有他。
果然江焰道:“自然不是。不過這一次的秘境比之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地方大了,地勢氣候也更加複雜。你瞧,只是一場雨,就下了這麼久。至於那異寶,我找了幾個可能的地方,都沒有發現,應該是還沒有長出來。你要小心啊,說不定什麼時候那寶貝突然出現,秘境裡大約還會有大的變動。”
兩個人邊走邊聊,關閒越發覺著這江焰雖是大宗門的弟子,為人卻既豪爽又仗義。
關閒幾乎要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很想問一問江焰知不知道秘境裡除了那蒲平平,還有一位神秘高手,按說進來的散修都經過江焰挑選,江焰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但每一回到了嘴邊,想起那人冒著危險救了自己,就又憋了回去,一來二去整得心裡像貓抓一樣難受。
秘境裡的這場雨足足下了三四個時辰,關閒見雨終於停了不由鬆了口氣,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