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始終沒有給自己留下可乘之機。
太陽出來,孤峰上的戰鬥終於現出真容。
計北牢牢佔據了最高處,他周圍十幾丈之內妖獸的屍體堆積如山,白穗草被踐踏成一片血泥,雲紋獸還剩下近百隻,仍在瘋狂地向山上撲。
紅箋這才發現,並不是計北一夜間殺了這麼多雲紋獸,就在他的頭頂上方,還盤旋著十餘隻兇狠的大鳥,這些大鳥以黑色居多,夾雜著三兩隻白色的,都拖著長長的尾羽,爪子反射著鋒銳的寒光,意欲給計北以致命一擊。
計北似乎對這些大鳥十分忌憚,他在山巔遊走閃避,手持法寶“馭獸鞭”,不停驅趕著雲紋獸高高躍起去攻擊那些大鳥。
雲紋獸大多是在送死,偶有一兩隻湊巧抓住大鳥的尾羽,將它拉扯下來,然後周圍的雲紋獸一擁而上,將大鳥分屍。
這些黑白兩色的大鳥不知是什麼妖獸,不受“馭獸鞭”的控制,神識應該極強。
兩群妖獸相互消耗,這樣打下去,坐收漁利的人正是計北。
紅箋藏身白穗草之中,遠遠望著這一幕,不由暗暗焦急。
按計北的脾氣,絕不會無緣無故大動干戈,他一心要殺光此地的妖獸,背後必有極大的利益驅動,是該給他添點麻煩了。
紅箋早激發了“仙霓霞光”,不過這老兒至少強魂三境,離遠還行,走得近了“仙霓霞光”這障眼法必定會被識破。
不管了,先接近他再說。
紅箋拍了拍“寶寶獸”的屁股,示意它跟著自己,悄悄摸上山去。
幸好寶寶變結實了,不然一會兒偷襲這姓計的,怕是照顧不到它。紅箋如此想著,心念微動,撕下片衣襟在“寶寶獸”身上纏了幾下,蓋住了它那一身顯眼的藍毛,又自一旁揪下幾根白穗頭,給“寶寶獸”插到了大腦袋上。
“寶寶獸”覺著很不舒服,懵懂地晃了晃大腦袋,伸了前爪想去扒拉。
紅箋將它的爪子按住,食指豎到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寶寶獸”眨著眼睛老實下來。
紅箋又扯了一大把白穗,給“寶寶獸”綁在身上,紅箋看著它這滑稽的模樣,嘴角不由高高翹起。別說這麼一捯飭,離遠看到真與那些雲紋獸有三分相像。
“寶寶獸”見紅箋突然這麼開心,也高興起來,咧開了嘴,作勢要往紅箋身上撲。
紅箋連忙將它阻住,悄聲道:“寶寶,我們混上山去。”
與其會被發現,不如早早停下“仙霓霞光”,沒有神識波動,計北忙成那樣,不見得會有工夫留意周圍每一隻雲紋獸。
接下來是偽裝自己,紅箋拿白穗草編了個草環戴在頭上。
借草叢掩護,她拉著“寶寶獸”悄悄蹲行上山。
高階妖獸對其它生靈的氣息十分敏感,紅箋只盼著正在戰鬥的兩群妖獸已經殺紅了眼,又或者它們會因為“寶寶獸”對自己視而不見。
距離計北二十丈的時候,紅箋收斂氣息,同時關閉了“仙霓霞光”。
二十丈,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再往上去,遍地血汙,沒有草叢遮掩,紅箋和“寶寶獸”必將暴露,可偷襲計北這麼一個元嬰,這個距離又明顯不夠。
不過好在計北一直在山頂上到處遊走,只要耐心等待,他總會接近到十丈之內。
時間過得極快,這麼短短一會兒工夫,太陽昇得老高,已然接近正午時分。
紅箋感覺到了來自上方的熱度。為什麼會這樣熱?紅箋覺察有異悄悄抬頭,卻見自那熾熱的太陽上飛落下一團團的火焰,這些火焰在空中宛然流星火雨,劃出一道弧線,徑直飛向一隻白色大鳥。
那隻大鳥如孔雀開屏般張開了它長長的尾羽,接到了這些流星火雨。
太陽火沒有將大鳥變成焦炭,卻令它渾身的羽毛陡然變成了金色。
紅箋驚愕地張開了嘴,她知道天上飛得這些大鳥是什麼了,是黑烏和白烏。最後這一隻,受到太陽火的洗禮,已然蛻變為一隻“三足金烏”。
按古書記載,“三足金烏”不但會汲取太陽的能量,還會在誕生的時候毀掉它的族群。而它極大的力量正來源於此。
果然,距離“三足金烏”最近的一隻黑烏已以飛蛾撲火之勢撲向了它,合二為一,黑烏就此消失不見。
紅箋悄悄望著這傳說中的一幕,暗忖:“一共沒剩下幾隻大鳥,這大約將是有史以來實力最弱的一隻‘三足金烏’了,計北操縱著靈雲獸殺了一整夜,莫不是正是為此?”
計北看上去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