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段譽將如何在劍湖宮中初識鍾靈、自己如何受辱而承她相救等情一一說了。
木婉清一聲不響的聽完,冷笑道:“你不會武功,卻多管江湖上閒事,不是活得不耐煩
了麼?”段譽歉然道:“我自作自受,也沒話好說,只是連累姑娘,心中好生不安。”
木婉清道:“你連累我什麼?這些人的仇怨是我自己結下的,世上便沒你這個人,他們
還不是一般的來圍攻我?只不過若沒有你,我便可以了無牽掛……殺個……殺個痛快,給他
們亂刀分屍,也勝於在這荒山上餓死。”她說到了‘了無牽掛’四字,頓了一頓,覺得親口
承認牽掛於他,大是不該,不由得臉上一陣發燒。只是面幕遮住了她臉,段譽全沒覺得,而
她語音有異,段譽也沒留神,只道她傷後體弱,說話不暢,便安慰她道:“姑娘休息得幾
天,待背上傷處好了,那時再衝殺出去,他們也未必攔得住你。”木婉清冷笑道:“你倒說
得稀鬆平常,我這傷幾天之內怎好得了?對方好手著實不少……”
猛聽得對面崖上一聲厲嘯,只震得群山鳴響。木婉清不禁全身一震,顫聲道:“那……
那是誰?內功這等了得?”一伸手,抓住了段譽的手臂。只聽得嘯聲迴繞空際,久久不絕,
群山所發出的回聲來去衝擊,似乎群鬼夜號,齊來索命。其時雖是天光白日,段譽於一剎那
間好似眼前天也黑了下來。過了良久,嘯聲才漸漸止歇。
木婉清道:“這人武功厲害得緊,我說什麼也是沒命的了。你……你快快想法子逃命去
吧,不用再管我了。”段譽微笑道:“木姑娘,你把段譽看得忒也小了。姓段的雖然名譽極
壞,也不至於是這樣的人。”
木婉清一雙妙目向他凝視半晌,目光中竟流露不勝悽婉之情,柔聲道:“‘名譽極壞’
什麼的,是我跟你鬧著玩的,你別放在心上。你又是何苦要陪著我一起死,那……那又有什
麼用?你逃得性命,有時能想念我一刻,也就是了。”
段譽從未聽過她說話如此溫柔,這嘯聲一起,她突然似乎變作了另一個人,只不過她惡
狠狠、冷冰冰的說慣了,這些斯斯文文的話說起來不免有些生硬,微笑道:“木姑娘,我喜
歡聽你這麼說話,那才像是個斯文美貌的好姑娘。”
木婉清淳的一聲,突然厲聲道:“你怎麼知道我美貌?你見過我的相貌了,是不是?”
手上一緊,便如一隻鐵箍般扣住了段譽的手臂。段譽嘆了口氣,道:“我拿水給你喝時,見
到你一半臉孔。便只一半容貌,便是世上罕有的美人兒。”
木婉清雖然兇狠,終究是女孩兒家,得人稱讚,不免心頭竊喜,何況她長帶面幕,向來
只聽別人稱讚自己武功了得,從沒贊她容貌的,心中一高興,便放鬆了手,道:“你快去找
個山洞什麼的躲了起來,不論見到什麼,都不許出來。只怕那人頃刻間便要上來了。”
段譽吃了一驚,道:“不能讓他上來。”跳起身來,奔到崖邊,突然間眼前一花,只見
一個黃色人影快速無倫的正撲上山來。山坡極為陡削,那人卻登山如行平地,比之猿猴猶更
矯捷。段譽心下駭然,叫道:“喂,你再上來,我要用石頭擲你了!”那人哈哈大笑,反而
縱躍得更加快了。
段譽見他在這一笑之間,便又上升了丈許,無論如何不能讓他上山,但又不願再殺傷人
命,便拾起一塊石頭在那人身旁幾丈外投了下去。石頭雖不甚大,但自高而落,呼呼聲響,
勢道頗足驚人,段譽叫道:“喂,你瞧見了麼?要是我投在你身上,你便沒命了,快快退回
去吧。”那人冷冷笑道:“臭小子,你不要狗命了?敢對我這等無禮!”
段譽見他又縱上數丈,情勢已漸危急,當下舉起幾塊石頭,對準他頭頂擲了下去。雙目
一閉,不敢瞧他墜崖而亡的慘狀。只聽得呼呼兩聲,那人縱聲長笑。段譽心中奇怪,睜開眼
來,但見幾塊石頭正向深谷中跌落,那人卻是絲毫無恙。段譽這一下可就急了,忙將石頭接
二連三的向他擲去。
那人待石頭落到頭頂,伸掌推撥,石頭便即飛開,有時則輕輕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