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舒的注意力只被傳國璽吸引了半刻,就又轉回了自個兒女兒的身上。什麼傳國璽,就是再珍貴也跟他無關,還是他寶貝女兒會叫爹更振奮人心。
可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抱著他女兒拜了下去,“恭喜皇上,傳國璽歸位,皇上實乃天命所歸。”看在一地狼藉的份上,還是趕緊說點兒好話吧。
林青巒握著那方傳國璽,緩緩地走向御座,又緩緩地坐下,頗有些帝王的威儀,只是這帝王看起來心情不是特別的愉快。
過了好久,他才遽然而笑:“朕與暢之的女兒極為投緣,決定收其為義女,封晉陽公主。”
暢之是裴天舒的表字。
“使不得。”裴天舒驚得心頭狂跳,實話實說:“皇上,我來宮裡確實是存了想為小女討封的心思,可我也最多是想得封個縣主,想我一介白身,家裡頭怎麼養的起公主。”
若是旁人說這種話,林青巒一定會多想,以為這人是在為自己討官做。
但說話的人是裴天舒,他就只管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笑說:“她親爹雖是白身,她義父還是皇上,有何使不得。”
裴天舒憋了半晌,憋的臉色發紫,才支支吾吾道:“可是皇上,她親爹不是還活著了嘛。”義父就是糊弄鬼的。
林青巒氣的發笑,想了想,改口道:“那就封做漢壽翁主,你再不可多言了。”
“謝皇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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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舒和皇帝的那盤棋到底沒能下完,皇帝那兒亂七八糟的奏摺還要處理,他便趕緊帶著“罪魁禍首”裴金玉告退。反正他想討的封已經有了,甚至比預期的還要好,陰差陽錯替皇帝找到了傳國璽,這翁主的封號也不算白得的。
況且,兼之還有驚喜。
他這一路都在跟裴金玉說話。
“金玉,再叫個爹。”
“乖女,看著爹爹,跟爹念‘die’”。
身心俱疲的裴金玉真是懶得理他,好容易出了皇宮,她才用稚嫩的小手指了指背後威武的宮門,“爹,不好。”
裴天舒一聽見他女兒開口叫“爹”,就自動遮蔽了其他的一切,只會咧著嘴“呵呵呵”。
等到馬車走出去了老遠,這才醒悟過來他女兒指著皇宮還說了“不好”兩個字。
他深覺他女兒是個聰明的,那地方可不就是不好,吃人都不會吐骨頭。
他拍了拍她的背,很鄭重地說:“金玉啊,爹以後再也不帶你去那個地方了。”
裴金玉點了點頭,放心地合上眼皮,睡了過去。
也因此錯過了回家後的一場大戲。
要知道,她得封翁主連她都始料未及,更何況家裡頭……嗯,並不想讓她好的那幾位呢!
據說裴天舒抱著裴金玉嘚嘚瑟瑟地回了建信侯府,不出半個時辰,宮裡的傳旨太監就上了門。
宮裡來了旨意,那可不是得全家老少到齊了跪拜接旨。
那會,侯府裡除了裴天舒和已經睡著的裴金玉,就連楚氏都弄不清楚宮裡來的旨意會說什麼。
不過,大家都聽說了是接賞。
先不說方氏為此揉碎了幾條帕子,就是老太太還特地換齊了一品誥命服,腰桿筆直地跪了下去,可聖旨一念完,她差點兒沒能爬起來。
宣旨的太監前腳剛走,後腳她就指著裴天舒的鼻子開罵:“冤家,冤家啊!”
裴天舒不理會她那一套,一點兒面子也不留地當著眾人問:“母親是什麼意思?母親是不喜歡自己的親孫女得封翁主,還是不喜歡皇上下的旨意?”這句話的咬字重點在“親孫女”和“皇上”身上。
裴老太太想說我兩個都不喜歡,可她還真沒有那麼硬氣,只能眼一黑,將自己氣暈了過去。
裴金玉一覺睡醒的時候,她娘正在勸解她爹,“趙大夫說了這幾日老太太得好生靜養著,要不你過去看看?畢竟是母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要去你自己去。”裴天舒還惦記著早上楚氏私自帶女兒去福壽堂的事情,說話的語氣一點兒都不好聽。
周遭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原還在屋裡伺候著的兩個丫頭小心翼翼地出了門,還順帶放下了水精簾。
楚氏覺得自己很委屈,本來啊,攤上這麼個婆婆就夠憋屈的了,自己想做點兒什麼討好婆婆,這邊還得受著夫君的氣,她頓時就紅了眼眶。
裴金玉為她這便宜孃的智商著急,天底下哪有無緣無故的恨,況且是自己的母親!她覺得裴天舒和裴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