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反而被矇蔽了眼睛。”
他頓了頓,傾身看著我,聲音因為微微的緊張而沙啞:“冰依,是不是,無論我現在是什麼樣的人,無論……我跟過去的我有多麼大不同,我都是你……唯一愛的人?”
我一震,胸口忽然象被什麼鏤了個洞,裡面充斥的是怎樣波濤洶湧的感動,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忽然笑了,探手摟住他頸項,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柔聲道:“是!永遠都是唯一的!此情不變,此志不渝。”
身體猛地被抱入他懷中,耳邊傳來祈然釋然到幾乎沙啞哽咽的聲音:“幸好……幸好我不用恨大哥。”
我忍不住長長吐出一口氣,背脊貼上了柔軟的床鋪,環手摟住他,聲音彷彿溫泉水冒出的氣泡般輕柔脆響:“是啊,不恨多好,恨是很痛苦的感情。祈然你……只要學會幸福就好了。”
因為顧及我地身體,祈然又在岳陽皇宮留了三天。第四天,我們把從回來後一直被祈然強制處於昏迷狀態的步殺安置在馬車中,出發往滄雪國而去。
這三日,我過得甜蜜安逸,天和大陸卻是又發生了翻天覆的變化。聽祈然說,尹國三皇子親自帶兵攻打銀川國,結果在半月前被玄天一箭射死於陣前。
而大皇子於當日被祁國的刺客殺於自己的謀士家中。尹國一時群龍無首,群臣百姓卻對祁軍和衛聆風恨之入骨。
尹子恆就是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時刻,被作為救世主一般的人物,推上了尹國國主之位。他在民間的威望本就高過他兩個皇兄,又在登基後下令減免當年一半賦稅,大赦天下。一時之間,尹國國中都是對新君的歌頌之聲。
三日前,尹子恆竟聯合彷彿憑空而現的鑰軍,星夜進攻銀川國邊境隱城。因為祁國大軍多駐守在南部的海仁城抵抗明面上的尹軍,是以援救來遲,隱城失守。
後面兩日,尹子恆和鑰軍首領——黑馬神將傅君漠親自率領大軍乘勝追擊,直攻至銀川國霧都城,兩軍呈僵持之勢。
玄天本以為,尹國全軍出擊,國內軍力必然空虛。是以派副將率領三千騎兵,一萬步兵,繞道偷襲尹國重鎮。卻被一股神秘勢力所阻,全軍覆滅。
至此,祁國的形勢已經前所未有的,危急到了極點。
我和祈然自然清楚,那股所謂的神秘勢力,必然是冰凌的軍力,甚至鑰軍能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祁尹邊境,也多是冰凌才能做到的。蕭逸飛當日在別有洞天就說過,要完成冷清雅的願望,想來他也開始動作了。
祈然在岳陽宮也是沒想到,僅是短短三日時光,祁國竟已陷入瞭如此危機中。是以馬上趕回依國首都滄雪國,同時下令各地調集兵馬,隨時準備救援。
本來,援助衛聆風是此時最刻不容緩的事情。然而,我和祈然還是被某件事,耽擱了下來,離開不得,行動不得。只得讓文若彬領了兵符前去調兵,心慧也要求一起跟了去。
我們會毫不猶豫地被耽擱下來。是因為,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比任何事都來得重要和危急。
被祈然施了銀針,一直昏迷不醒的步殺,忽然連連吐血,體內氣血沸騰,經脈相互撕扯,竟彷彿隨時都會斷裂。
我和祈然不眠不休地救治了他兩日一夜,終於保住了他差點盡斷的經脈。但他的臉色卻一直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微弱,眼見著,隨時都會停止呼吸。
我看到祈然青筋暴起的雙手,鬆開了握緊,握緊了又鬆開。我知道,這一刻,如果洛楓在他面前,他絕對會不顧一切地將他斬殺。
“我出去一下!”祈然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向我,凌厲的神色微微轉柔,“你先照顧步,我一定……會帶洛楓的血回來!”
“如果……”他微微皺了皺眉,續道,“如果我明日午時前仍未回來,你就不必等我了。讓白勝衣帶著步去找我師父謝煙客。師父的絡脈雖然自封了,但或者,還會有辦法。”
我的心輕顫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
然後,在他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淡淡地開口:“祈然,還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嗎?不要試圖用你自己的命去換別人,就算是我的,就算是步殺的,也不可以。”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對你自己……好一點。”
祈然的身體微微一顫,沒有回頭,卻重重點了點頭,揚長而去。
那時的我又怎知,命運的巨輪,在他離去的那一刻,才終於開始……快速轉動。他這一去,我們這一分離,竟差一點……造就了一場永恆的悲劇。
瀟然夢 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