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的暗示。她們高聲叫喊著要找林氏,手上卻絲毫不閒著,逮著值錢的能拿的全部揣走。不能拿的也亂砸一氣。胡家僅有的幾個家丁要不是在後院,要不就被打得爬不起來,哪還有人去阻攔她們!至於那四個和高氏狼狽為奸來綁林氏的壯婦,昨晚也被下了蒙汗藥,身上被剝個半光,今早看熱鬧的人都飽了眼福。這四人自是沒臉呆在這裡,一個個都灰溜溜的遁走了。
將一腔悶氣盡數發洩完畢後,屠蘇兄妹四人才聚在一起火速往家趕。
一路上,四人臉色陰沉,誰也沒說話。
“胡掌櫃的怎麼辦?”關文低聲問道。
“跑不了他,咱們一個個來。”屠蘇聲音冷咧的答道。關文暗暗打量著屠蘇,似乎隱隱覺得她在一夜之間變化甚大,多了一層殺伐決斷的果斷和狠辣。這其實是因為,以前的屠蘇多少還要注意到讓自己的言行同這具身體的年齡性格相符,眼前這非常時期,她也懶得隱藏了。而且這一切劇變都有緣由:她是被逼著長大的。
“孃親該醒了。”關文沉聲嘆道。之後四人再也沒有說話。雖然事情是照著他們原先的計劃進行著。但是在一切沒有結束之前,他們的心一直提著,生怕發生什麼意外,導致一切功虧一簣。即便事成,他們心中也沒有高興的感覺。反而是沉重的喟嘆:差一點,他們家就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差一點,他們的孃親就要身敗名裂……
四人到家時,林氏已經醒了過來,劉奶奶正陪著她輕聲細語的說著話,林氏彷彿一夜之間被人抽了魂魄一般,雙眼空洞無神。昨日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太重了。屠蘇不覺有些內疚,或許,她該早日告訴她的。
“娘——”屠蘇輕輕開口喚道。林氏轉眼看著她,彷彿不認識她一般,屠蘇不由得心中一慌,原本準備好的謊言此時也用不上了,她撲通一聲往地上一跪,垂著頭,將自己的謀劃毫無保留的一一道來。
“娘,我本該早告訴你的,可是我又怕你和大哥心太善不忍心我這麼做,又怕你們一不小心洩了出去。娘,女兒實在被逼得無奈,我去求族長族人,他們根本不見我;去求官差,人家說這是家務事……娘,您罰我吧。”
林氏定定地看著她,突然輕輕一笑,笑著笑著,淚水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啪的往外滴。
她這一哭,其他三人忍不住哭起來,劉奶奶一邊勸一邊也跟著流淚。林氏伸開雙臂將四個孩子拔拉在懷裡,邊哭邊說:“娘不會罰你們的,也不會怪你們的。你們做得好,合該他們這樣!做得好,好啊。老天爺,你睜眼看看,你把我的孩兒都逼成什麼樣了了!”說罷,她突然往後一倒,又暈了過去。四人一下子急了,劉奶奶連忙勸住他們:“孩子,別急,你娘沒事,只是受的刺激太過,讓她靜養幾天就好了。”
關文仍不放心,連忙去請了大夫來,大夫也是如此說辭。劉奶奶在後院專心陪護著林氏不提。
那邊,關厚齊也火燒火燎的去找兄妹四人去了。
誰知,他剛趕到胡家村,就見關河村的人抬著高氏急急的往回趕。拉人一問才知道原來那高氏見自己的二兒媳婦和胡員外被眾人捉姦在床,當時便急火攻心,暈倒在地,又被那看熱鬧的人胡亂踩踏了一番,此時又丟了半條命了。關厚齊暗歎這就是報應。
高氏一到家,關家早已雞飛狗跳的亂成一團,關耀祖此時已聽說了自家的醜事,一向極愛面子的他氣得當時臥床不起。那關家老二聞聽此事,不能自己,像頭瘋牛一般,紅著眼睛狂奔去胡家村要找胡員外算帳,兩人見了面二話不說便扭打成一團,眾人怎麼勸也勸不開。丟盡了臉的楊氏更是把自己關在屋裡,哭天抹淚尋死覓活的。屠蘇聽得是心中快意無比。
她從後院慢慢踱步出來,空落落的大廳裡只剩下端坐在櫃檯旁的蘇中晨,這廝手上仍然萬年不變的捧著一本書,時不時搖頭晃腦的吟誦幾句。屠蘇看了他一會兒,走上前,敲敲檯面說道:“蘇呆子,謝謝你給的藥方。”
蘇中晨仍是往常那副表情:“東家別客氣,那是小生應當做的。”
屠蘇漫不經心的問道:“你除了會配藥還會什麼?”蘇呆子又開始搖頭晃腦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鍾粟……”屠蘇皺皺眉,不再理他。
胡家的鬧劇仍在沸沸揚揚著,整個鎮上議論最多的便是這事了。又過了兩日,關家食肆便掛上了“裝修中,暫停營業”的牌子,屠蘇和從前的黃掌櫃商議了一番,出錢將鋪子全買了下來。然後開始重新裝修整頓。林氏仍在養病,家裡大小事宜全由屠蘇掌管。
第二十九章 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