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下得去手,說不得下一個就輪到我們娘仨了。關郎算我求你了,以後有什麼事,可別讓我再去說,不定哪天得罪了她,我也死無葬身之地了。”陶氏一邊啜泣一邊拿眼覷著關厚勤。
關厚勤早就厭煩了她這套把戲,以前尚覺得這是一種情趣,現在哪有心思理會這個。便不耐煩的說道:“咱們好好商量你哭個什麼,別端著了,我不信你對付不了一個丫頭片子!”
陶氏心中早有了主意,只是顧忌著屠蘇畢竟是關厚勤的女兒,怕貿然說出來過了關厚勤的底線,惹得他動怒,自己也得個歹毒的名聲。
她便擦擦眼淚正色道:“關郎,我這次回去又打聽了一些別的事情……”關厚勤見她說得鄭重忙問是什麼。
陶氏半吐半露的說道:“我聽人說,去年春上的時候屠蘇跟人打了一架,不小心磕破了頭,當時幾乎快斷氣了,姐姐也哭得不行,躺了好幾天,最後竟然自己好了。而且自那以後,人也大變樣……”
關厚勤打斷陶氏的話道:“她倒沒怎麼變,小時候就是個倔驢,她那時才幾歲?我一教訓她不是拿眼瞪我就是撕咬我,要不然我怎麼會如此不喜歡她,她若是乖巧些,我還就當養個貓狗了,管她是誰家的隨便養著就行。”
陶氏笑道:“關郎再想想這前前後後的事哪像是她一個小姑娘做的,再者我聽人說婆婆臨終前單獨把她叫了進去,有人在窗前隱約聽見婆婆大聲說她‘不是她家的人,魔鬼上了身’什麼的,然後說完這句竟去了。”
關厚勤聽完這話,不覺一動,焦躁的在屋裡走來走去。目光陰沉不定。
陶氏見時機差不多,復又嘆道:“反正只要她在,我們什麼妙計也不成。她就是禍胎攪家精。”
關厚勤踱了半天,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咬牙切齒道:“我從沒把她當成自己的骨肉,你有什麼想法儘管放開手腳施展,不必問我。”陶氏聽了不覺心花怒放,臉上強忍著喜意道:“我能想什麼主意,我呀,不過就是想把她嫁出去而已。”
關厚勤倒有些意外:“原來竟是這麼個主意,這還用得商量嗎,我還以為……”說到半截便頓住了。陶氏細察著關厚勤輕鬆自若的神情,腦海中竟不由得想起了屠蘇的話:“他本性就是個薄情之人,對誰都薄情。”心中不由得暗歎:這人果真薄情寡義,人都道是虎毒尚不食子,他竟比那虎還毒!這麼想著,她心中對關厚勤的防備不覺又加了一層。
陶氏心中如此想著,臉上卻仍像方才一樣,淺笑著說問道:“關郎,你看這樣行不行……”關厚勤聽完拍手稱好,又說道:“自從岳丈去後,得力的掌櫃和夥計也去了大半,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正愁著,不料卻有這個造化。真是天助我也。”陶氏聞言,心裡不由得又暗罵關厚勤窩囊無能敗家,這才多久,竟把家中的生意折了小半。原來這關厚勤雖有些小精明小算計,但目光短淺,從來都只顧眼前不管以後。這人做個小商小販倒還可以。但要做大商巨賈就差遠了。他為人既貪又吝,對待夥計下人又極為刻薄。陶老爺在時,他就跟那些掌櫃管事頗為不睦,但當時他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強忍著。陶老爺一去,陶氏平素嬌生慣養又是婦道人家,哪裡懂得什麼買賣生意,一應交與關厚勤。關厚勤一得勢便將自己看不過眼的管事夥計一一攆去,全換上了那些慣好溜鬚拍馬肚皮空空的幫閒賴皮。生意豈能會好?
陶氏心中嘆息,雖明知他一無是處,奈何自己無父無兄無子,只能暫時依靠著他,以後再作打算。商量完正事,陶氏又趁機殷勤留他過夜,關厚勤想著此事還要靠陶氏周旋也只得留下來,兩人冷戰數月,終於籍此事暫時了有轉機。
又過了幾日,關厚勤便遣了人來關家告說,他不日就要起狀子告關文不孝。關文若不想就此斷送仕途,就乖乖回家。至於關毛就歸了林氏不必跟來。關厚勤先是威脅又是利誘,又拿陶家的家產來說服關文。關文表面上認真聽著陶家管家的話,聽完笑著說道:“回去告訴你家老爺,若告就告吧,反正我這個秀才也是僥倖考來的,即便他不告我也到頭了。”說完也不理那人,徑直進店裡去了。那管家氣得七竅生煙,當下打馬回去報於關厚勤和陶氏。
關文一進大廳就聽蘇中晨晃著腦袋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能屈能伸是君子。”關文笑了笑,朝他拱拱手沒說話。蘇中晨見沒有效果接著又嘆道:“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小人中又唯女小人最難養也。”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怒吼:“蘇呆子!”蘇中晨唬了一跳,連忙神色畏縮的說道:“東家,有何吩咐?”
屠蘇冷眼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