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和睦呢,自然是得林氏好好的挑選一番。至於關文,她自不用操心……關毛被屠蘇看得直發毛,他先是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臉,悄聲問旁邊的關厚齊:“五叔你看我臉上有飯粒和肉湯沒?”關厚齊笑著搖頭說沒有。
關毛不解的嘟囔道:“既沒有飯粒她看我作甚?難不成她鼻子這麼尖聞著我身上的酒味了?”這都不打自招了。
關文悄悄給他使了個眼色,關毛連忙住嘴不說。
屠蘇又飛快端詳了一下春紅,卻見她身量中等,面旁白淨紅潤,雖不十分美麗卻也算得上眉目清明,而且為人秉性都是知根知底的。心中決定已下,打算以後看關毛和林氏的意思再說。
飯菜吃完,屠蘇又讓廚娘自去收拾,她又端來了瓜子點心陪著林氏和齊嬸等人閒坐說話。
林氏無意中說起了家中活計太多想買個能幹的丫鬟的想法。齊嬸子一聽這話,立即一拍大腿道:“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了一個人來。”林氏忙問是誰。
齊嬸子快言快語道:“這人我認得,是孃家村裡的一個姑娘名叫江水萍,這孩子也夠可憐的,先時她家雖不甚富倒也過得去,爹孃兄長待她也不錯。誰知去年他爹上山打柴摔傷了,請醫調治把家底也掏幹了,他哥哥娶親也要花費一比,她娘便想著把她賣了。這姑娘為人又孝順自己也願意被賣,但娘一心想找和善的人家,又說只籤活契,到時有錢還贖回的。那些人牙子一聽活契都不愛要,這不一直擱著呢。”
林氏又細細打聽了這姑娘的為人品性,齊嬸一一說與她聽。林氏又說讓齊嬸子有時間帶那姑娘來家看看,齊嬸子忙應了。
眾人說得熱鬧了,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齊嬸子伸頭看了看日頭,嘴裡說道:“天不早了,我們也該起身回家了。”林氏十分不捨非要留她住下。
兩人正在拉扯,忽聽得院外有人高聲問道:“厚齊,大毛,可有人在嗎?”
關忠在外頭聽了忙上前支應,只聽那人大聲說道:“我有事不進去了,你告訴大毛他爺去了,叫他們哥倆抽空回一趟。”齊嬸子拍著腿說道:“竟這麼快,上午才說到老頭子,他竟真去了,唉……”
林氏低頭半晌,默然無語。
齊嬸子又說道:“玉娘,我這次是真不能住下了,他們家定要找你大兄弟去幫忙的,家裡還得有人看著才行。”林氏只好不再留她,又囑咐她們一家得空再來。
春妮快言快語問關文道:“你們哥倆不隨我們一起回去嗎?”
關文笑道:“你們先回吧,我去找大哥回來。”
齊嬸一家便和林氏告辭回家。
待外人一走,屠蘇便撂下話來:“娘,你的身體不宜回村,再者報喪的人也只提兩個哥哥,你就別去了。我和妹妹在家陪著你自然也不能去。”
林氏說道:“我當然不能去。”上次去是放心不下屠蘇,這次單兩個兒子回去,她有什麼擔心的。況且她的身份又很尷尬,再加上懷著身孕,萬一衝撞了什麼可不好。
晚上,關毛和關厚齊回來吃飯時,三人商定明天早上回去。關厚齊只去一天,當晚還趕回來照顧家裡,他們哥倆一直留到爺爺出殯。
隔了幾天,陶氏和關厚勤也得到了訊息。關厚勤略略有些傷心,陶氏雖然面現悲慼之色,心中卻歡欣異常。原來她自從得到關厚勤的首肯之後,又將那個所謂一石三鳥的歹毒計劃在心裡過了幾遍,自覺萬無一失,但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施行。恰好公公過世,這真是天賜良機。她重新在心中計算了一回,便拉著關厚勤如此這般的略說了一回。關厚勤仍是那句話:“你看著辦吧,我一個大男人懶得管這些瑣事。”陶氏越發放肆的打著關厚勤的名號去行事。
關明珠關明媚姐妹倆一聽說爹孃又要回鄉下老家,不由得氣得撅起了嘴抱怨道:“孃親,只讓爹爹回去不就行了,我們就別回了吧,我討厭那個地方,又髒又亂,每次去都吃睡不香。”陶氏看著兩個女兒,心頓時軟下來,笑著摩著她們的頭說道:“你們不愛去就不去,娘只去幾日便回,在家好好聽你奶孃的話,不要亂跑。”
誰知兩個女兒仍是不放手,帶著哭腔道:“孃親,我們不讓你去,上次一去弟弟就沒了,這次去說不得又發生什麼不好的事。”陶氏只覺這話有些刺耳,心口像被人悶捶一下似的不舒服。不過,她轉念又一想,這是自家女兒擔憂自己呢,自己該高興才對。想到這裡便笑著嗔怪道:“瞧瞧你們都多大了,一個個的還來撒嬌。”關明珠姐妹倆痴纏了一會兒,見陶氏仍然堅持要去,只得撅著小嘴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