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地握住她柔軟的柔荑,不肯放開。
蘇容兒明白他想說什麼,低下頭,輕聲安撫。
“安心的睡吧,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如蘭的氣息,輕拂他的耳,有如暖暖的春風吹進他的心裡。
彷彿得到承諾一般,他放鬆地合上眼,眉頭不再緊擰,面容的線條不再剛硬,不久後,便沉沉地睡去。
隔日一早,帥帳內,一群入神情擔憂地聚在將軍的床榻前。
段御石臉色蒼白,但尚能維持清醒,坐在床榻旁的韓文愈,認真為他把脈。
一開始,韓文愈一臉平和,但隨著檢查氣血脈象的時間越長,那神色越加凝重,時而皺眉,時而深思,嘴裡喃喃地念著。
“奇怪……怎麼會……不可能呀……應該沒錯……但不合理啊……”
他很仔細為將軍檢查,但不管來來回回診斷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他自己在那兒喃喃自語,其他人則在一旁乾著急。
穆德光終於耐下住性子,心急地問:“韓大夫,將軍狀況如何?你倒是快說呀!”
大夥兒都很擔心將軍的傷勢,經過一夜折騰,將軍是否熬得住,可關係到邊關安危,而韓大夫從頭到尾眉頭深鎖,更讓大夥兒提心吊膽,就怕是什麼壞訊息。
“沒事了。”
“什麼?”
“將軍已經沒事了。”韓文愈收回手,站起身,面露深思。
東方衛頓丁下。“先生的意思是……”
“將軍已脫離險境,體內的毒解了。”
眾人又驚又喜,疑惑地問:“但大夫昨日不是說……”
“是,韓某說過,將軍這回恐怕凶多吉少,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韓某也覺得奇怪,一夜之間,怎會起如此大的變化?但……經過仔細的診察,將軍現在的確無恙,只是氣虛體弱了些,只要喝藥補身,靜心療養一段時日即可。”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太好了!哈,看來那苗疆的毒也不過如此,咱們大夫的醫術更厲害!”穆德光笑道。
聽到將軍沒事了,大夥兒轉憂為喜,心上的大石總算落地。
段御石閉眼沉默不語,他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自己之所以平安無事,全賴那小姑娘所餵食的丹藥。
昨晚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到現在依然感到不可思議。
她來到軍營了!
她人躲在哪?
一個弱女子怎能單槍匹馬進入都是男人的軍營裡?
“我昏迷的期間,營裡可有什麼大事?”他低問。
東方衛回應道:“稟將軍,這個月的糧草已經運進城,修城牆和鑿井的工程再過十日便可完工。”
“嗯。”他點頭。“……可有人闖入軍營?”
“將軍放心,各關口防守依然嚴密,這幾日也已下令加強,連一隻鳥都飛不進來,蠻子是絕對無法潛進來的。”他們以為將軍是擔心蠻子乘機來搗亂,不明白將軍另有疑慮。
段御石眼睛睜開,眉頭微微皺起。
一隻鳥都飛不進來?
錯了,不但飛進來了,還已經來到他身邊。
腦海裡不禁浮起那張美麗的容顏,他看著自己的手掌,依稀記得那小手握在掌心裡的觸感,是那麼的柔軟光滑,她的笑容多麼動人心絃,那天籟般的輕聲細語多麼悅耳醉人,而她趴在他懷裡瞅著他瞧的天真模樣,更令他心神一蕩,彷彿燃起了一把火……
他會找到她的,只要她還在他的地盤裡。
黑眸緩緩閉上,再度沉沉睡去。
第四章
雖然體內的毒解了,但韓大夫規定,大將軍必須在床榻上多躺幾日,他會每日命人為將軍烹調藥膳,務使將軍儘快完全康復,直到他確定可以了,將軍才能下床。
段御石雖然對韓大夫的決定不甚同意,但身為統帥,他知道自己絕不能逞強。
苗疆的劇毒果然厲害,在完全康復前,他暫時還無法使用內力,若貿然下床主持軍務,也只是給人添麻煩,所以他才肯就範,乖乖躺在床榻上療養。
軍務自有東方先生和校尉大人為他處理。
前幾日,他大部分處於昏睡狀態,需要旁人伺候,到了第五日,他已經可以坐起身自己用膳了。
下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蘇容兒。
不曉得那個丫頭到底是用什麼神通廣大的方法混進來,這表示軍中的守衛有漏洞,連一名女子混進來都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