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意?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陸江北扣著他的脈門,將他半強迫式地押去藥櫃前,一面胡亂翻找出一瓶金創藥,一面擔憂地說:“小指的筋斷了,你切莫亂動,一下都不能動,待我去山莊裡給你找續斷膏,啊?曉樓?”他抬頭確認段曉樓的神智是否還正常,是否還能將他跟床上人擺在同一間屋子裡一炷香的時間。但見對方往日漆黑如墨玉的眼珠,此刻魔障出了道道渦旋,幾欲噬人一般。
陸江北在心中嘆息一聲,再回頭瞧一眼驚得說不出話的何當歸,然後在回頭之間,出其不意地抬指封了段曉樓的四處大穴,扶著他倚著藥櫃坐在地上,叮囑道:“不要衝穴,也千萬別亂動,我去一去便回,切切等我回來,什麼都等我回來再說,行不行?”
段曉樓丟給他一個吃人的眼神,不肯開口應他一聲,只當對面那人是自己的首號仇人。急得陸江北拱手作揖說:“我真忘了匕首的事了,之前拿銀針給她,隨手就擱那兒了,我絕對不想她死,我……”他長吁一氣,攤著手說,“事實上,我完全沒料到隱形的人會是你。一聽何當歸說冰窖中有第三人在場,又見她的心神明顯是被人操控住了,我以為是高絕在用‘那個法子’於暗中向她逼供,我就順水推舟,將計就計了。段少,你什麼時候衝破九重天,練成這套功法的?初四那天,被那小子追著打的時候,你可還沒……”
話至此處,他收聲不再多言,當著何當歸的面揭段少的短,回頭他肯定沒好果子吃。陸江北連連搖頭,抬手抹一把不存在的汗水,卻只摸到一張冷冰冰的面具。每次他們一受傷,就集體戴上這種有著療傷功效的面具,一則是為了儘快傷愈復原,二則是可以掩蓋表情、掩飾情緒。事實上,他們喜歡面具的第二個作用,勝過第一個主要用途。
點住了床上和藥櫃邊的兩個人,陸江北心道,真是一場無妄之災,何當歸睡了五天五夜都安然無恙,順風順水,而她一醒過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故,看來“紅顏禍水”從某種意義上講,還是一件很有道理的事。假如沒有何當歸的存在,那現在世上至少有五個男人,睡覺闔眼的時候能踏實一些……
陸江北留下一句:“這裡只有你們兩個人了,慢慢談吧,我片刻就回。”說完奔出冰窖大門,綠影驟然衝入頭上方的水域中,箭魚一躍,杳然無蹤。
只剩兩個人的冰室內,何當歸和段曉樓都沒被剝奪去說話的權利,可二人都沒立刻開始交談。何當歸雙眼只看段曉樓的受傷的手,段曉樓無甚表情地看著何當歸的臉,兩個各看各的,默默看了一會兒。然後,只被陸江北禁錮住雙臂的何當歸,在床上像魚兒樣掙動了兩下,爬起來,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藥櫃邊上,埋頭察看段曉樓的手傷。
傷口從左向右劃開,橫亙在掌心中,最深處是小指下方的切口,筋脈斷開一些,雖然上了一層金創藥,可還是滲血不止。她看得連連皺眉,想要為那隻手療傷,奈何自己的雙臂不能動彈分毫,唉……
然後突然間,段曉樓在她的後腦勺上發問:“你是為了保護他嗎?為了他連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憑什麼能得你如此對待?他將你拋下多少日子不管!你在這兒為他死了,他能為你做些什麼?”
何當歸抬起頭,近距離地看著那個戴面具的男子,輕輕道:“你清瘦了不少,段大人,日飲食得無衰乎?”
段曉樓咬牙瞪了她片刻,方自冷冷一笑道:“都兩年過去了再問,不嫌太晚了嗎?假如真的因為你而食不下咽,睡不安寢,如今整整兩年過去,早就沒有命在了——你問得有點遲了,何小姐。”
☆、第382章 情天情海情殺
更新時間:2013…12…02
何當歸默然一晌,又問:“手疼得厲害嗎?你能衝開穴道嗎?衝開穴道,再為我解穴,讓我看看你的傷。“””
段曉樓還是噙著冷笑:“你不知道,陸江北為何封住我的穴道麼,他怕我會傷到你,他覺得將能自由活動的我同你放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而我,也不否認他的預見性很正確。何當歸,若是我此刻還能動,我也不確定自己會做些什麼,”他的眼神在她的臉上切割而過,笑得放肆而曖昧,“怎麼?還讓我衝開穴道嗎,害怕了嗎,何小姐?”
何當歸的娥眉傾出兩道憂鬱的弧度,輕聲說:“段曉樓,我真的擔心你的傷,你能否待會兒再生我的氣,先讓我看看你的傷,行嗎?手疼得厲害嗎?”像個大人在跟任性的孩子說話。
段曉樓任性地要求道:“吻我,立刻吻我——吻我,就給你解穴。”下頜微微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