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趕緊按了床頭的救護感應器,然後就匆匆出了去。
如果現在不走,等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進來,她就走不了了。
蘇安然趕緊走下床,拿了自己床頭的手機,走到門口,她又回到了這個小姑娘的床尾,將寫有她的名字的卡片和自己的調換了過來。
對不起。蘇安然心中默默的說了句,朝她鞠了一躬。
接著一瘸一拐的趕緊走出了病房。
蘇安然路過一個辦公室,裡面空無一人,衣架上掛著紅色的厚毛衣,她踮起腳,將它取下,套了起來,低著頭就往出口處走去。
西雅圖的十一月十分寒冷,即使在走廊上,蘇安然還是凍的哆嗦,她知道雙親現在已經去世了,那名護士將來帶來一些人處理那個小姑娘的後事,也會來告訴她,她父母去世的噩耗。
不能聯絡蘇海明,讓他以為自己死了最好。可以聯絡誰?管家鄧伯?不行,他只要出來,蘇海明肯定知道。蘇安然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這些年來的記憶,她必須要找個最忠心於父親的人。
陳正,對,陳叔叔,他是父親大學時代的學弟,後來跟著父親一直致力於蘇氏的建設,是父親的得力干將,後來是負責蘇氏的海外發展,但是與蘇海明向來不和,在她訂婚前一年,被排擠出了董事局。如今想來,陳叔和蘇海明可能早就有芥蒂了,如果聯絡他,他會相信自己一個黃毛丫頭的話,而且他四處走動,也不會引起蘇海明的懷疑。
她從手機裡面翻出陳伯的號碼,但又立即收了起來,如果蘇海明去查她的手機,一定會洩露行蹤。蘇安然看著四周的建築,裹了裹順手牽羊來的毛衣,不行,要趕緊離開醫院附近。
蘇安然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沒有力氣再走了,她看了看周圍的建築,推開了最靠近她的一扇門,風鈴聲輕輕響起,她的背後,冬天的西雅圖,迎來了第一場雪。
“wele!”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招呼她。
蘇安然翻遍全身發現並沒有錢,她將自己的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道:“telephone,please。(電話,拜託。)”
屋內的空氣很暖和,這個黃面板的男人站在棕色的櫃檯旁邊,漫不經心的攪著手裡的咖啡,襯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開衫,他的眼睛很漂亮,鼻子俊挺,在柔和的燈光下他的側臉十分迷人。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不速之客,她顯然與他高品位的室內格局太格格不入了。
一件極不合身的大大的紅色毛衣,頭髮亂蓬蓬的,她的下身穿著竟然是醫院的褲子,腳上是醫院的拖鞋,她有些瑟瑟發抖,雖然他的暖氣開的很足,仍舊不能讓她暖和。
他微笑著衝她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心中卻給她這身打扮做個定位:亞洲人,病人,沒錢,很邋遢。
電話接通了,陳叔叔的聲音傳了過來,蘇安然的心中一下子暖和了一些,彷彿看見了希望,有些激動又有些語無倫次:“陳叔,是我……是我,我,我沒有死,我活著,你不要告訴大伯,你不要告訴大伯,我沒有死……”她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咖啡店的老闆,聽見她說出的竟然是中文,有些好奇的留意了她的電話內容。
“是小然?”陳正也是剛剛接到了學長蘇竹去世的訊息,心痛的同時充滿了憤怒。
誰都知道,蘇乾坤老頭子只喜歡小兒子,對大兒子一直不待見,甚至不讓大兒子的媳婦進門,蘇海明表面上對弟弟蘇竹很愛護,但實際肯定是嫉妒瘋了,這次的車禍,他不相信是天災!
這個時候接到了蘇安然的電話,悲喜交加。
蘇安然平復了一下情緒:“陳叔,這場車禍是人為的,我不想讓大伯知道我還活著,我現在沒有錢,我一個人好害怕。”她必須要表現出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應該有的膽小怯懦,“我怕大伯派人來找我,陳叔,救我。”
電話那頭的陳正握起了拳頭,雖然他提醒過蘇竹要多加防範蘇海明,但是蘇竹總是一副他想多了的模樣,他知道蘇海明遲早要動手,但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開始了,而且連他的老婆和女兒都不放過!
大學時候就將蘇竹當作了大哥,畢業之後,多虧了蘇竹的提拔有了今天的位置,三無背景的自己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和不待見,可他還有一份血性在。
陳正並非像蘇竹那樣有那麼富貴優越的生長背景,他是窮苦出生,所以為人處世上多了幾分機警,考慮問題也周全一些。他想了想,立即對電話那頭道:“小然,你問旁邊人要一張紙,叔叔給你一個地址,叔叔有個很可靠的朋友,就在西雅圖,你去找他,叔叔會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