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呃。”渾身的骨骼都在哀鳴,秦鋒雙腳瞬息沒入大地一尺。
同時,星火般微弱的血焰染上棕色的樹根蔓延,痛覺反射般壓來的根鬚霎時抽走。秦鋒霎時跳開,卻是自己有些過於謹慎了,餘下六根根鬚並沒有再擊來。
只聽陳策痛苦不堪抱頭哀鳴,不過二息的時間,血焰已經順著跟藤蔓延了近乎三丈,吞噬著一片生機,所過之處皆化腐朽,大有蔓延到仙椿本體的驅使。
十餘丈長的根鬚,待沒過一半之時。若壯士斷腕,感染的根鬚驟然炸裂崩斷。
摔落的陳策緊緊扣住石壁哀求:“仙椿,請不要拋下我。”卻架不住下身融合的不知數噸重的樹身,留下十道爪印與久久迴盪的哀嚎,終於滑下深淵。
雙臂,尤其是左臂顫抖不止。秦鋒凝視著仙椿,但見跟多的根鬚從地面探出,最終凝結成九隻木龍護住本體。
虛張聲勢,秦鋒正欲動作。仙椿的枝幹突然凝結出一張稚嫩的人臉,發出若孩童的聲音質問:“人類,你等不遠千里,就是為了搶奪我結下的靈果而來的嗎!”
秦鋒回敬道:“正如你奪走了那些供奉你的族人的性命。”
樹臉凝出痛苦之色,辯解道:“那是陳策騙了我。當初他是他告訴我那些供奉我的蠻人都希望與我合而為一,慫恿我將他們同化。後來我才知道,他只是想得到永生,只是想滿足他的野心。”
拙劣的謊言,秦鋒毫不客氣打斷:“你也心動了不是嗎?不然為何你不殺了他。別說你被花言巧語所糊弄,二百多年的時間給你思考莫非還不能看透。”
慌亂之色在仙椿的面色山閃過,如實回道:“是的。我向往外面的世界,我想象所有的妖族一樣自由的行走在世界,而不是被困於這詛咒之地。所以我才留下了他的性命,可惜即使是學識淵博如他,也不能解開我的桎梏。但我還是很感謝二百多年來有他陪伴著稍減我的寂寞。”唯恐秦鋒誤會般,示弱般的又說道:“但我絕無稱霸一方,或有害人之心。秦鋒,既然你是為了靈果而來,雖然成熟的都被那陳策吃了,但如果你執意的話,剩下的我也可以全部給你。甚至待下一次結果之時,你再來找我,我一樣可以全部給你。”
難怪那些繁茂根鬚下結出的淡青果實並沒有青娥那般所說的呈深綠。但聽著仙椿的說辭,秦鋒不免有些失落。
界離劍收入劍鞘,已是誠意亦是麻痺。同時心中亦萌生了念想,也不知這樹妖究竟是什麼異種,只怕有上千年的壽元了,卻只誕生出瞭如同稚童般的靈智,且還主動示弱,那自己又何必行殺雞取卵之事。不如將之……
一時間心中無了殺意。窮邪憤怒的情緒猝然又湧入了識海,左臂血焰霎時自燃。嚇得仙椿馭著就只木龍大張著利嘴戒備。
幾乎快要被窮邪暴虐的殺意感染,“好了,我知道了!”就像溺愛著受寵的孩子,在窮邪更加燥怒之前,秦鋒回應了訴求,果斷喝道:“我拒絕。”同時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哪日仙椿獲得了移動的能力離開了絕靈天塹,假以時日,這疑似洪荒異種的樹妖定然會成為人族的大敵。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心中已然將之當作護宗靈獸的窮邪。雖然秉性乖戾,但豈是一隻樹妖的許諾能夠相比。
仙椿亦是給出了回應。再不敢近身,九顆木龍之首同時後仰,墨綠的酸液迎面噴來。
“窮邪,把你的力量借給我。”毀滅的力量再度在左臂中湧起,如臂使指,就像在控制靈力一般,左臂抬起張手。
血焰散華在法則之力壓制下環身流散。生出的血焰薄猶如蟬翼,若瀑布傾來的酸液觸之頃刻便化作毒霧散發。
踏著腳下腐蝕開的路徑逼近,右臂藏於後背,四根掌心雷拉開啟環,默唸兩息頃刻掄手擲去。四個指縫先後張開,四朵火球綻放,五顆龍首霎時被炸燬。暴虐的衝擊波亦是將餘下四顆掀開。
攻勢驟然一停,秦鋒即刻俯衝落去。適時腳下又是震動,是無數細小的根鬚如突刺刺來。沒有識念感知,差點便被穿透。
三十丈!
不敢大意,秦鋒果斷凌空躍起。就近,一隻木龍仰頭攔來。
“滅!”凌空受身倒翻,堪堪避開頭垂撞擊,秦鋒左掌抓去。血焰湧入木龍身軀,再度肉眼可見將之染作死灰色。毫無違和翻下,又踏於木龍之軀,身後八顆龍首窮追,即使能夠聞到那酸腥之氣,也猶然不顧,徑直向仙椿的本體奔去。
只剩下不足三丈的距離,感受著窮邪的歡愉,左手伸直指向仙椿拍去。
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