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魚……”蘇特倫一想起這個名字,面色就霎時變得很不自然。他側過臉,不想被夏言風看清他面上的不安。
“怎麼了?”夏言風忙問,“不會是……夢魚姐有什麼事吧?”
“啊……沒有……”蘇特倫瞬間恢復鎮定。他可不想被夏言風看出來什麼端倪,夢魚的事他多多少少都對夏言風充滿了愧疚,一想起來,內心便自責難安。
夢魚怎麼樣不是重點,夏言風也並不擔心,他還在一個勁的給蘇特倫打氣:“蘇兄,任何事都無法在你的心頭蒙上陰影的,希望你站起來,不要在乎什麼,殺幾個人不足以令你動容。”
“我屠了城……”蘇特倫有氣無力,淡然的從牙間咬出了這四個字。
夏言風明知其屠城之因,也明知其內心悲憤之痛處,卻仍故作好奇:“屠城?蘇兄又不止屠了一次城了,對於真正的王者來說,殺個幾十萬人又算得了什麼?想要徹底消滅惡魔,就不能有婦人之仁,必須必惡魔做得更兇惡、更歹毒,這不是你一直信奉的宗旨嗎?”
“是啊……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屠城……非我所願……”蘇特倫的表情似乎非常的懊惱,以至於都開始捶胸頓足了,“你根本無法理解……世人都會唾棄我……我失去了人心……世人都不會理解我……我的雙手染上了不該染上的血腥,我將揹負無盡的罪孽,我有苦也叫不出……我只能一個人扛著……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你能理解嗎?”
“我能理解啊。”夏言風暖心一笑,拍著蘇特倫的肩膀,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什麼都知道的,一路趕過來,我也遇到過村莊裡的異變。為了不讓瘟疫擴散而屠城,自然是情非得已,也許世人不會那麼看,但我還是能理解蘇兄的心情。如果蘇兄不屠城,等到他們感染了瘟疫而變異成魔物,只會造成更大的損失。而這份屈辱,蘇兄不必介懷,就讓它化作摧毀魔族的力量,激勵我們奮勇直前,直到魔族徹底毀滅為止。”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理解萬歲……”這一番話說到了蘇特倫的心坎裡去了,不過他轉而一想,不對啊!他可沒有跟別人說過自己的去向,夏言風本不該出現於此,還有劉玄青也是。於是,他話鋒一轉,連忙問道:“可是……隊長,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想通就好,不必我多言,屠城這種事,我們兩個人曾經也聯手幹過,你的心情我不可能不瞭解,我們應該算是……嗯……知音吧……”夏言風淺柔而笑,應對如流,“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呵呵,蘇兄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蘇兄不辭而別,想要一個人揹負天大的罪孽,我又怎能無動於衷?劉玄青主動要求前來,我也就帶上他了。”
“那你是如何追蹤我到這兒來的?”蘇特倫一臉的驚訝。
夏言風不以為然的擺手笑道:“不用追蹤的吧?即使是兵分兩路,其目的地還是相同的,蘇兄會去黑石城塞,以及從黑暗氣息的反應源頭推算出你會來到非里亞城,這些都是我個人推斷出來的,畢竟蘇兄的行進路線還是瞞不過言風我,所幸郭星還沒有看出來。不過蘇兄可千萬不必見怪,我們也只是擔心你的安危,便在遠處觀望,等時機成熟再救援,而我也是見劉玄青進城以後不出來,才進來找人的。言風我擅自呼叫了一千兵馬,蘇會長還望不要怪罪啊。”
“哪裡哪裡……我怎麼怪罪隊長呢?本會長現在……可就你一個知音啊……”這種時候,蘇特倫自然不會怪罪,也不會猜忌夏言風了,信任既已取得,蘇特倫的“奸雄”本性再多疑、再狠辣,在夏言風面前也是形同虛設了。
“不過言風還有一個問題要問蘇兄。”夏言風轉口問道,“想不到蘇兄居然能未卜先知,你一定是單獨碰上了什麼人或事吧?要不然你不可能預先就清楚非里亞城附近會遭受瘟疫的侵襲,而單獨出行的。以我猜測,一定是有人傳音於你,告知的真相,是吧?”
“呼……”蘇特倫長呼了一口氣,瞬時釋然,“看樣子什麼都瞞不過你啊,隊長……幸好隊長是自己人,若是敵人可就真是太棘手了呢……”
蘇特倫出此言,夏言風卻只想暗笑。敵人,早晚有一天會是的,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夏言風不會不懂這麼簡單的道理,尤其是在天國大陸這樣人心險惡的混亂世界裡,人心更是隨時可舍,最靠不住的東西。
一五一十的講出了自己的來龍去脈後,蘇特倫鄭重宣告,關於尤娜的事情,不可再告知其他人。夏言風一個勁的點著頭,聽完之後,卻是皺緊了眉,一臉的嚴肅。
“蘇兄……恐怕除了那些存心要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