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他瞟眼王爺坐的馬車,轉而問江清月:“王爺他此刻就在這,江姑娘對王爺行禮問安倒是方便了。”
江清月本打算就站在路一邊恭送王爺,忽聽這話,便不得不上前親自跟晉陽王請安。
江清月行了禮道吉祥,半晌沒聽見車裡人說話。江清月琢磨著這晉陽王八成是坐車睡著了,便微微偏頭看向高德祿。這時候高德祿說一句話,代王爺放行了她,此事兒也就過了。
高德祿卻什麼都沒說,只對江清月笑了笑,還對她使眼色讓她看著馬車的方向。
江清月低下頭,保持半身禮的姿勢。車廂裡突然傳來兩聲咳嗽,聽著像是晉陽王。
“免禮吧。”
“謝王爺。”江清月鬆口氣,慶幸王爺已經醒來了。
“江姑娘這是要離京?”車內又傳來祁連修低沉的聲音。
“回王爺,民女打算去探望異地的大姐。”江清月故意沒說大姐的所在,也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的事情不能被晉陽王知道的太多。
“你大姐?噢,山東那個。”祁連修的聲音略顯慵懶,口氣很隨意。
王爺竟然知道自己的大姐在山東!
江清月卻聽得心驚膽戰,越加覺得她不宜跟晉陽王多談。江清月也不想問什麼,八成是晉陽王自相國寺之後,派人調查了她。江清月心中略覺得危險,想盡快結束談話。
“民女罪該萬死,叨擾了王爺清幽,還請王爺恕罪。”
“你確實罪該萬死,是該求本王恕罪。”修長的手指挑起簾子,祁連修隔著窗紗瞥向車下的江清月。
江清月雖然低著頭,依然能感覺到對方目光的冰冷。
江清月繼續頷首,盯著地面,打算就此裝木頭混過這一關。
“怎麼不吭聲?想本王治你的罪?”祁連修語氣輕飄飄,薄涼的很,叫人聽了心裡禁不住打顫。
江清月鞠躬回道:“民女不敢。”
“那就求饒。”祁連修順勢道。
江清月呆滯了下,不知該如何應對。晉陽王這話什麼意思?想讓她求饒?若自己真有錯,她求饒,他就放過自己?一個人的求饒若這麼有作用,世間恐怕早沒有那麼多疾苦了。再說她一個民女,哪值得高高在上的王爺親自吩咐。
江清月弄不懂晉陽王叵測的心思,更不解他善變的性格,還有他這求饒的要求也是莫名其妙。不過江清月不想耽擱時間,她只想儘快躲過這一關離開。她索性退一步,聽晉陽王的吩咐,咬牙求饒道:“民女求請王爺恕罪。”
“本王不會輕易原諒人。”祁連修冰冷一語,隨即收手。車窗上繡著金絲蝠紋的窗簾順勢落下了,擋阻了車內外的風光。
江清月在心裡翻了好幾個白眼,她真有些受不住晉陽王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是殺是剮,不如給個痛快話。
江清月抬起頭,詢問地看向高德祿,不如讓他向自己解說。
高德祿也有些慌神兒,不大明白王爺這是鬧得哪一齣。關鍵是他不知道是讓江繡娘是留下還是不留。
前兒早兒王爺穿衣的時候,特意瞧了眼袖口。高德祿發現衣服確實又短了那麼一點點,不仔細看倒不大能看得出來。不過王爺似乎不大爽快,一整天陰沉著臉。高德祿上心了,又見王爺喜歡這衣裳,便讓府裡的繡娘修整一下。繡娘們不會,高德祿便把從江清月那兒看來的法子跟她們說了。次日,王爺卻嫌棄那衣裳袖子笨重難看,叫人把衣裳給燒了。繡娘們也受到牽連,罰了半年的月例。高德祿更慘,因擅作主張,被王爺罰跪了半個時辰。
他這個太監做得真挺不容易的。
高德祿有了前車之鑑,更不敢擅自做主了。他無奈地衝江姑娘癟了下嘴,也不說讓她走也不說讓她留,一切還得看王爺的意思。
江清月蹙起眉頭,心想王爺這脾氣比女人每月來那什麼的時候還要善變。真不好伺候!難不得他到了年紀還不成婚,八成是相看的時候就把那些世家女都嚇跑了。
“你上來。”車裡傳來吩咐,高德祿聞言一激動,立馬衝江清月擠眉弄眼,意思是說他會去說情。
江清月感激的對高德祿點頭。
高德祿麻利的上了車,轉身又回來了。他哭喪著臉走到江清月跟前,低聲道:“王爺是讓江姑娘上車,你保重吧!”
高德祿說罷,贈以江清月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清月整顆心都懸起來,她不解晉陽王之前話裡的意思,更加不解晉陽王為何要在車裡單獨見她。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