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忒膽大包天了!這等繡功的也敢拿到王爺跟前現眼,討王爺心煩。
寧家,呵呵,你們到大黴了!王爺上次露出這樣笑,還是今年年初奏銷案開始執行的時候。
在高德祿的心裡,理國公府已然黑得不能再黑了。
小太監得命於高公公,趕緊把衣裳送到大太太周氏跟前,別的都沒說,只詢問是不是周天巧落下的。
周氏當然不肯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能落下男人的衣服。
“這絕不是我侄女做的!”周氏說罷,就使眼色命人請周天巧來。周天巧早得了周氏的暗示,自然拒不承認。
小太監似乎早料到如此,也沒什麼情緒,只說是誤會,拿著衣裳去了。
拿一件男人的衣服過來詢問,分明是在打她內侄女的臉。對於待字閨中的姑娘家來說,怎能承受得了。
高公公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這件事王爺到底知不知情?
周氏覺得自己不能繼續糾結這件事,她必須想個法子消除這個誤會,力挽狂瀾。
周天巧愧疚的跪在周氏跟前賠錯,“姑母,是我不對,我上次在園中彈琴失敗了,就怕自己不給您爭氣,一時心急就……我想著自己繡技還不錯,江姑娘做三十多件衣裳的功夫,我就做一件,必定會及上她。我尋思等王爺回頭穿了那件衣服,我再謊稱是自己給姑父做的,不小心落在那裡……”
“啪!”周氏上前就打了周天巧一巴掌,大罵其糊塗。
周天巧捂著火辣生疼的臉,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周氏。姑母竟然下得了手打她!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的就是你!”周氏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緩了好一會兒,方平息情緒。
周天巧就一直哭,哭得稀里嘩啦,滿面淚痕,可憐至極。
周氏看著侄女雪白的臉上顯現出自己的五指紅印,又聽她哭得這樣傷心,忍不住下口多說了。她嘆口氣,無奈地讓周天巧起身。“說到底你還是個孩子,不通人事。眼瞧著王爺俊俏,你就被迷得不分東南西北了。長點腦子!偷偷給他做件衣裳頂個屁用,你得用你的才德當面吸引他。罷了,吃一塹長一智,再以後別擅自做主,以後儘管聽我的吩咐才是。”
周天巧點點頭,含淚問周氏接下來怎麼辦。
周氏想起那個晉陽王就頭疼,最近在她腦子裡出現這個人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不過是個十六歲大的年輕王爺罷了,怎麼會這般難纏,不好相與。
“姑母,要不我去求郡主?前些日子侄女跟她相處的很好,很親近呢。”周天巧想告訴周氏她還沒那麼笨,還有點作用。
周氏點點頭:“你能和郡主處好關係是最好不過的了。全京城都知道晉陽王最寵愛她的妹妹。他妹妹若接納你了,將來你的事就好辦。別忘了咱們還有貴妃奶孃這層關係。罷了,這不是什麼大事,我自會解決。”
周天巧方安心,鬆口氣。
周氏轉而蹙眉吩咐身邊的下人道:“去,把江繡娘請來。”
江清月隨即到了,來見周氏。
周氏端正坐著,端著茶杯慢悠悠的飲茶,擺架子。
江清月一臉平靜的立在一旁等待。
“江姑娘,你憑心而論,我待你如何?”周氏忽然開口問。
“大太太仁善寬厚,待清月一直很好。”江清月中規中矩的回道。
周氏眯起眼睛,笑了,“若說弟妹認你做養女,沒了我還真成不了,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喜歡你這丫頭,不然年前也不會派人送那般多的重禮給你。有的人呢,聽到風聲之後才學樣子。誰先誰後,誰是真心的,你心裡應該有數吧?”
江清月抬眼看著周氏,淡笑道:“我明白大太太的意思。”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兒,”周氏笑道,她暗觀江清月的臉色,沒什麼不對勁兒,又道,“我這有件事想麻煩你。”
江清月疑惑的看著周氏。
“才剛王府來人,說你給王爺做的春衣多了一件,拿過來問我怎麼回事。你說我哪兒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江繡娘,這是你的事,是不是該由你去解釋一下?我們寧家待你不薄,你應該不會給大家添麻煩吧?”
“多件衣裳?”江清月驚訝的挑眉,她此刻若說那衣裳跟她沒關係,周氏恐怕又會扯出一堆“你是繡娘,你做衣服你負責”的論調。廢話無需多說,更何況面前這位想推脫責任,最是個以權壓人的人物。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江清月不想在對付錢氏的緊要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