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
趙烈凝神望著整齊放在地面的兩把空空的刀鞘,“無邊”刀鞘蒼涼簡陋,毫不起眼,刀柄黝黑沒有光澤,簡單實用,隱約透出一種悲涼,“冰心” 刀鞘古樸精美,明顯烙印歲月的痕跡,刀柄如落葉般枯黃,但卻秀美光華如水,曲線完美,握在手中毫無阻隔之感,然而此刻它們都透出一種悲傷的感覺。
一雙枯黃而毫無血色的手掌愛惜地輕輕撫摸著兩把刀鞘,敏感的指尖來回溫柔劃過刀鞘熟悉表面,趙烈閉上雙眼,似乎又看到兩把長刀那協調柔和的刀身,聽到兩把長刀充滿喜悅的嗡鳴,他睜開雙眼,看到的依然是空空的刀鞘,眼中驀然射出極度冰冷的目光,手腕肌肉“突,突”的跳著,彷彿是在召喚心愛的長刀,然而心中再沒有那種心心相連的神奇熟悉感覺,兩把長刀彷彿已經不存在世間,良久,他長長嘆息一下,輕柔放下刀鞘。
頭腦依然有些發暈,渾身無力,這些天來趙烈第一次如此輕鬆愜意地漫步,往事依然清晰,殘留腦海中的鮮血依然鮮紅,那些刺骨的痛楚依然折磨著他的心,永遠無法擺脫,他被一種虛無牽引,沒有想得到什麼,或者放棄什麼,悠閒地讀一讀刻在廟中石上的文字,懷抱一下暗紅色的柱子,凝望那座高達兩丈,雙目暴睜,威風凜凜的山神。
趙烈握緊雙拳,碎裂的指關節依然霹靂啪啦“咯咯”暴響,額頭上痛出了冷汗,極度憤怒的目光與山神對視,讓那威猛山神也心驚膽戰,山神暴睜的雙目似乎也由於心寒而閉上。
良久,趙烈漫步到那尊黑黝黝的孔夫子塑像面前,靜靜站立,孔夫子塑像面帶平淡笑容,似乎看透世間紅塵,從一個凡人被推到聖人的境界,譭譽就無休止,積存了太多的紛爭,像所有的生物那樣,被環境決定了生存的方式,他的心寧靜許多,憤怒可以增加勇氣和力量,但很多時候光憑藉憤怒是不行的。
江湖險惡,人心叵測,他靜靜地站立良久,臉上露出詭異笑容,淡淡凝視同樣微笑的孔夫子塑像,負手而立,悠然自得,似乎忘記了一切。
趙烈最後乾脆在門口長滿綠油油苔鮮的石階上坐下來,凝望湛藍的天幕那飛鳥拍翅而過的奇異景象,幾十年的生命如一隻巨大的沙漏,時日一刻不停地在銷蝕著它的能量,曾經的過客,時候到了,潮水不可阻攔地湧了上來,世間又一次溼潤和飽滿,種子在潮溼中滋養著,待時光伸長,萌芽抽葉,徐徐綻露。
他閉上雙眼輕聲道:“刀中長恨,傷心千里江南,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綠楊巷陌秋風起,邊城一片離索。馬嘶漸遠,人歸甚處?戍樓吹角。情懷正惡,更蓑草寒煙淡薄。似當時晚花行樂,想如今翠凋紅落。嘆芳草萋萋千里。天涯江湖情失,仗刀臨風,晚來還卷,一簾秋霽東風,將恨與閒花俱謝,惟有笑看人生。”空闊荒涼的山神廟中,到處瀰漫著秋天悲傷的滋味。
趙烈含笑對睡醒的嬌媚宛兒道:“實在想讓你多睡一會,但此處不太安全,估計此刻江湖中無數人想取我的項上人頭,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宛兒含嬌輕揉朦朧睡眼,更添嫵媚,她心疼道:“趙大哥,你還沒有痊癒,而且無法凝聚內力,如果遇到江湖人,那可如何是好,我怪我以前不好好練武,不能保護你,以後我一定要苦心習武。”
趙烈淡淡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逃避也不是辦法,就算是躲在這密林深處也會被發現,我從來沒有怕過什麼,我們走吧,記住把我的刀鞘用布包好帶在身上,今天陽光很好,我想和你走在燦爛的陽光中,生命中不能缺少笑容。”臉上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雖然身體傳來連綿傷痛。
虛弱不堪的趙烈拉著宛兒柔軟滑膩的小手漫步在清晨樹林中,秋天的清晨,林子裡瀰漫著令人心碎的光芒,影子的顏色也由原來的雪白慢慢地變得金黃,陽光開始逐漸密集起來,小溪流淌的聲音是歡樂的,燦爛嫵媚的笑容又恢復到宛兒嫵媚的面容上。
丐幫幫主汪洋勒馬停在滾滾攔江邊,秋日的陽光灑落江面,泛出柔和的光芒。汪洋身後的一個丐幫高手輕聲道:“這些日子那個趙烈似乎人間蒸發了,沒有任何訊息,神刀門的幫眾和大量江湖人士在攔江下游苦苦搜捕,卻毫無結果,也許他早就被江中魚蝦吞吃得乾乾淨淨,屍骨無存了。”
汪洋眼珠不停轉動,思索良久冷冷道:“我總是有種奇妙預感,趙烈不會如此輕易地死亡,他一定還活著,此人罪大惡極,我不會放過他,既然大家都在下游搜捕,那我們也不去湊熱鬧,我們沿攔江上游追尋,或許可以找到這個淫賊的下落。”
汪洋和十幾個丐幫高手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