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那會兒宏濤追文娟不成,只好寄情於〃邪書〃之間,故而沒事兒常拿我開涮。。。。。。
四阿哥什麼意思?且慢,他這等刻板拘束的人會看禁書《金瓶梅》?我大驚,瞪著他,不明所以,四阿哥半眯著眸瞅視著我,帶著一抹複雜的情緒,像是挑畔,問道:〃胤祥說你聽此訊息,必雀躍不已,怎的你如此淡然?〃
我正措辭欲答,聽見他繼續說道:〃想是早有人說與你知了?〃冷哼一聲,繼續道:〃你的手段倒也高明,只是你忘記我的警告了麼?我愛新羅家的兄弟竟是被你這薄情小女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麼?〃
我有瞬間的失神,可聯想到他方才引用的韻文,結合現在的言語。我想我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把我比做招蜂引蝶的潘金蓮,怕是因為十三央他想法子帶我去秋圍,而八阿哥那邊卻先行一步,打通關節,以致他白做了人情,白賣了面子。又替十三〃抱屈〃,這會兒是洩憤來了。只是他憑什麼認定我就是水性楊花之人,明明就是他自個兒的兄弟一個個自命風流、爭當〃登徒子〃,與我何干?
怒氣填胸,我直想衝上前去招呼他兩巴掌,剋制住衝動,想了一想,我甜甜一笑道:〃四阿哥,您可真是抬舉奴婢了!奴婢沒那個本事,也沒那般膽量,敢玩弄您愛新覺羅一氏的虎兄豹弟們。〃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那兒還是寒冷冬季,結著厚實的冰。繼續笑道:〃您剛才的問題我可以回答您,您不是問我為何如此淡然麼?〃
〃理由有二,其一,詩經《風雨》有詩云: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這是說:姑娘見了意中人,心中怎能不歡喜?您定是讀過這篇詩的,詩中意境您比我明白不是?顯然,您並不是我的〃君子〃,倒頗似我的〃小人〃,所以,我有什麼理由歡喜呢?〃
我淡淡看著四阿哥,如果說方才他的眸中結的冰有一尺厚,這會兒已然有一丈高了。
我拍拍裙角,故作撣灰之狀,(戲要做全套不是?),笑得益發燦爛,說道:〃這其二嘛,奴婢自幼承父訓,為人處事不可〃喜怒不定〃,奴婢既〃見了小人,雲胡不怒?〃之後,怎敢聽聞好訊息而雀躍不已呢?這豈不是違背了父訓麼?四阿哥,您必能深深理解奴婢的苦衷是不?〃
(雍正帝的一段〃佳話〃:胤禛少年時的性格,有兩個特點:一是喜怒不定,二是遇事急躁。康熙曾經下旨說他〃喜怒不定〃就此批評過他。胤禛深深介懷,康熙四十一年,胤禛央求皇父說:〃現在我已經二十多歲了,請您開恩將諭旨內‘喜怒不定'四字,不要記載了吧。〃康熙帝同意,因諭:〃此語不必記載!〃)
我這一番話緩緩柔柔、面帶微笑說來,卻是暗藏〃殺〃機、別有深意。我言笑自若地看著四阿哥,他臉色蒼白如雪,襯得那雙湛黑如海黑眸閃著妖異的亮色,益發的奪人心魄。瞬間,亮色褪去,寒冰也化為虛無。浮現於那雙幽黑瞳孔中的是濃重的寂寥與無盡的酸楚。
〃黑眼眸〃?我再也無法言笑自若,這目光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抽痛了我,心整個都緊縮起來。我怎麼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此傷人的言語竟是從我口中說出的麼?為何四阿哥總能挑起我無法控制的怒火?卻又有一雙如此神似的黑眼眸,讓我於心不忍?
我別過臉,不去看那令人悸動的眼神,輕輕說道:〃對不起,我錯了!只不過,我向你致歉,不為你皇子的身份,只因老話曾說:〃罵人不揭短〃,我不該這麼的任性妄言。您要責罰便。。。。。。〃
一個飄忽冰冷的吻,凝住了我的話語。。。。。。細微的顫抖從唇邊,滑入心底。不是感動的顫慄,是絕望悲憤的顫抖。
愛新覺羅胤禛他竟吻了我?我又錯了,居然對他這個神經兮兮的暴君心生憐意,心生懊悔?我木然而立,靜待一切結束。
微涼的手指滑過唇邊,低啞的聲音,蠱惑人心的氣息掠過鼻尖,〃這般芬芳嬌豔的唇瓣為何卻總能說出這世上最傷人的言語?〃話鋒突然一轉,語氣清冷嚴厲:〃這是給你的懲罰!〃
我沒有試圖〃垂死〃掙扎,十三、十四那樣的弱冠少年,我尚力不能抵,又怎能與眼前這位正當壯年的四阿哥抗衡呢?
我也沒有欲扇他耳光而後快,那是太戲劇化的動作,我做不來。更何況,我知道男人們甚至是在心中隱隱期待被強吻的女人,奮起反擊,讓他們有冰火兩重天的異樣快感。我在現代已經錯過一回,不會蠢得回到18世紀再試一次。
我只是輕輕地惦起腳尖,輕輕地俯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四阿哥,看來您很享受這個懲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