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學長。”但她心裡清楚,那種喜歡,其實無涉男女之間。“一直以來,在我最痛苦、最脆弱的時候,都是他陪在我身邊,我曾經以為我也會喜歡上他。”那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少有女人在被這樣的男人呵護備至的情況下不會被打動的,可她很快的發現那只是一種習慣、一種依賴,而不是心動。
“曾經以為?那也就是說,你喜歡的是另一個嘍?”唐豐德抓到了女兒的語病。
沉默了好一會兒,唐海泱搖了搖頭,誠實的說:“我不知道。”
“那就是了。”他笑了。“呵呵……我們那個時候的人啊都很低調、含蓄,結婚通常是媒妁之言,如果兩人相親看不上眼,常常一口就回絕了,若是喜歡了,通常也是一句『我不知道』 ,大家就知道意思了。”
“老爸,時代不同啦!這年頭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哪會那麼囉哩巴唆的!”雖然嘴巴這麼說,她的心卻跳得好快,也有種心虛的感覺。
她敢直接說出“我不喜歡暴發戶”嗎?不,她說不出口。
他了然的看著女兒,有很多事不說不問,不代表他不知道。“丫頭,你的心和大腦並沒有達成協議啊!你的理智不斷的提醒你,這樣的男人不能喜歡,喜歡了,註定要受傷,所以暴發戶剛住到咱們家時,你才會一直欺負他。
“可是你啊,在討厭他的同時,卻又一再的受他吸引,欣賞他的細心、有擔當,欣賞他的聰明、能力以及……他的長相。你的理智和情感不斷的交戰,但最近,理智被退敗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老爸說的話還真是一針見血!她抬起困惑的眸,回望老爸,“我……很迷惘。”
唐豐德慈愛的淺笑,提醒她,“你迷惘的那個部分是誰也幫不了你的,你的愛情得靠你自己去釐清。”
愛情……唐海泱搖了搖頭。她以為她的愛情已經跟回憶一起與“靜”埋葬了,這輩子不會再有幸-福的可能……
這話題太沉重了,她轉換氣氛的說:“哎喲,咱們在這裡聊了一堆,活像我是什麼萬人迷似的,也許暴發戶先生的眼光很高的,人家還看不上我這漁港村姑呢!〕
唐豐德在她頭上敲了個爆慄,“水仙不開花!裝蒜!”
“才不呢!我承認他對我好是真的,可他從來沒告白過啊!這個很重要的。”她把問題推得一乾二淨。
“任何有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對你有意思。”
“老爸,男人不是都會對美女有意思嗎?這個很正常的啦!你應該說,任何有長眼睛的男人都會對我有意思才對。”她耍寶的說。
“你啊,臉皮是銅牆鐵壁!”
她一把抱住父親的脖子,“魔鏡豐德,魔鏡豐德,你女兒唐海泱是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你這丫頭。”
“趕快回答啦!”
唐豐德笑了出來,無奈的搖頭,“瘋丫頭,你這性子不知道像到誰?”
“有其父必有其女嘛!你想賴都賴不掉。”頑皮的吐了吐舌頭,逗樂了她老爸。這時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唐海泱順手接起裝在她房裡的分機。“喂……找暴發戶?請你等等。”
她掩住話筒,問著唐豐德,“找暴發戶的,他呢?”
“到村長家談一些漁港的事。”
她於是跟對方說:“他現在不在,請問你哪裡找他?要留話嗎?”
“是,我這邊是原軒……”
聽到原軒兩字,唐海泱整個人愣住了,腦袋一片空白。暴發戶找到原軒了?
她心跳狂飄,連手心也冒出了汗。
“……麻煩您通知他,我們替他排的日期是下禮拜二,請他務必光臨。”
掛上電話後,唐海泱久久回不了神。父親跟她說要回房睡覺了,她也只是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看來,暴發戶的記憶慢慢的在恢復了,那麼也就是說……他和她的緣分將盡……
他恢復記憶後,無論是否還記得她、記得在漁村近半年的日子,他都不會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暴發戶了。
他會恢復到那個可怕、冷血的男人吧?他那深情的眼神將會不再,也許他會忘了他曾送她一堆標著數字的貝殼,也會忘了曾陪她一起看日出日落……就算記得,他一定會當自己作了一個又臭又長的蠢夢!
不!她不要讓這種事發生!
等等,她怎麼在意起他恢復記憶後,對她的感覺是什麼?她要想的,應該是漁村的未來吧?為什麼她滿腦子都在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