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我還不會數數,我是說,用中文數。咬著嘴唇想想……對了!
“這是什麼?”我舉食指在他眼前一晃。“這是什麼?”然後飛快地把中指也豎起來。“這個……這個……”一下子,我把右手的五個指頭一根根展開,然後又重複一遍。他是個聰明的傢伙,一定懂的!
“大人……要數數?”
我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還是不停把手指收起又展開,用英語說著:“一、二、三、四……”
瑞喜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舉起他自己的食指:“一。”
“二。”他舉起中指。“三。”然後是無名指。
“一。”我舉起自己的一根手指模仿他。
瑞喜猛點頭,伸手過來幫我把中指舉起:“二。”他又說了一次。
等我把從一到十的數字全部學到並記住,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小時。金順也從外面回來了,被這裡的動靜吸引,探進腦袋看一眼,笑一下就走了。
十位以上的念法比較簡單,我很快便掌握了進位制的規律,於是回到最初的問題,先從自己開始——
“我是十七,你呢?”我來回指著彼此,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十五,瑞喜今年十五歲。”
“十五?!”我驚訝地睜大眼睛:天吶,雖然我早看出來這小子在法定年齡以下(暫時用美國的標準),但當這個具體的數字擺在面前,還是相當地震撼——這該死的地方!
“想不到珀希大人才十七歲,長得真是高大。”他看著我,搖頭晃腦地喃喃。我大約聽出來是關於我年齡的議論——怎麼?嫌我看上去太年輕?見鬼!如果不是來到這個鬼地方,我下個禮拜就可以領到駕照了!*
哎,十五歲……
“你知道嗎?我在十五歲的時候跟我的朋友們組了樂隊。”我用英語對他講,他當然不懂,但我就是想說出來。“Terry和Danny,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然後在學校裡,Jake也加入了進來——那傢伙的吉他彈得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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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played our first live at a birthday party for Lisa Dalton,a pretty gal,who had invited me。I fucked her friend after the party……or,she fucked me……”(我們第一演出是在為麗莎·達頓舉辦的生日聚會上,一個漂亮妞,是她邀請的我。我在聚會結束後把她朋友上了……或者說,是她上了我……)
瑞喜聽著珀希用那番語講著一大通話,完全不懂,卻又全神貫注,只因珀希那副神情實在教人無法將目光移去。他說話的時候,眼皮低垂,那些棕色的睫毛真是又長又密,竟似兩道簾子,沒有閉上眼,卻把下面的眼珠都擋完了。
若能懂得他這番話的意思便好了,瑞喜不由得感嘆。也不知過了多久,珀希才停住話頭,抬頭朝他一笑;瑞喜心生一顫,趕緊紅著臉把頭低下,在心底罵自己“該死”。
回頭看看糕餅盒子,竟沒吃多少,眼見著該進晚膳了,瑞喜怕珀希這時候吃了擱著,便收拾了要拿出去。
“瑞喜!”珀希忽然叫住他。“我的吉他……給我。”他指著對面臥榻上的琴——珀希教過他們,稱此琴為“吉他”。
“大人,您現在有傷,不可輕舉妄動。”瑞喜擺手拒絕。
“給我!”珀希發怒了。
瑞喜悻悻地放下籃子,走過去為他把吉他取來:“大人,可當心著點。”
珀希沒理會,單手把琴接過去;瑞喜聽到他吸氣的聲音,心中不免憂慮。
緊接著,只見他從身後枕頭下摸出了什麼東西,黑色比拇指略大,捏在指間朝那琴絃上一劃——
滿屋渾厚的樂音。
“Sounds great!”珀希微微一笑道。“He is not a definite rubbish after all。”(聽起來不錯!他也不算是絕對的垃圾嘛!)
Goodbye to you my trusted friend,
We’ve known each other since we were nine or ten。
Together we climbed hills and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