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那個詛咒。
在那一刻,月疏桐對雲黛痛下殺手。
於是,閃過她眼前的,又是雲黛死不瞑目的怨恨眼神,還有月疏桐殺人時的優雅與邪惡!
難怪有人說,有些人相處一輩子才能發現那人的本性如何。
那一刻她才知道,殺人時的月疏桐,那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在本質上,月疏桐就是一個惡魔,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月疏桐不是好人。
起碼他替月醉秋這個皇帝賣命,做的事定不少。可她不知道所謂的不是好人底線在哪裡,在她親眼看到後,除了震驚和不可思議,竟是想作嘔的感覺。
人不是畜牲,怎能在對一個女人做出這種殘忍的事,還眼也不眨地便把她給殺了?
而且那個女人,還愛著他……
或許是她不再像以前那般死心踏地地愛著他,她才如此介意月疏桐是否是惡魔這件事?她很在意,在意到,有些怕他。
月疏桐的雙手握緊又鬆開,原來,他的女人還是在意他的過往。
他這一生,殺的人不少,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中。
如今的他,殺人時沒有一點感覺,不過就是算到有一條生命在他手上流失罷了。
可現在,他要如何回答這個女人的問題?
就因為他是惡魔,她怕了,退縮了,進而不再愛他了?
“芷兒,不怕告訴你實話。這一生,我殺的人多如牛毛,連我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殺過多少人。我不以為自己殺人有什麼不妥,既然我做了這個王爺,既然我再做疏王,有意奪取江山,就會踏著眾人的屍體往上爬。這條鐵血之路,我不可能兩袖清風!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許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點,他不怕說出來,“這一生我殺的人不少,得到的東西也不少,可偏偏只有你,讓我追得辛苦。芷兒,我的忍耐很有限……”
說罷,月疏桐便轉身離去。
坐在樹梢上的桑芷看著那個惡魔越走越遠,嘴角露出苦笑。
月疏桐告訴她,他的忍耐有限。
就是說,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是麼?若她無法自己想通,他要怎麼對她?
難道真要把她囚禁在他的王府,讓她在他的羽翼之下苟且偷生,是這樣麼?
要知道,她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桑芷,早已不是!
月疏桐顯然還沒弄明白這一點。
或許,她該給點顏色他瞧瞧,讓他知道,她桑芷不再是當年那個懦弱無能的未來!
“姑娘,我已打探到流素的下落,請問什麼時候動手?!”
待到月疏桐走了老遠,一直隱身在黑暗中的黑衣女子才悄然現身,輕輕落在樹梢之上,紋風不動。
由此可知,此女的內力非同一般。
“牡丹,跟你說了多少次,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桑芷無奈地看向身旁的黑牡丹,說道。
這些女人的名字,都是她們跟著她後改的名字。
每一個女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她從不問詢。她相信,她們不願再說自己的過去,定有原因。而她身旁的黑牡丹,更是神秘。不只武功深不可測,而且脾氣很怪。
她當年偶爾救了命在旦夕的黑牡丹一命,黑牡丹便悄無聲息地做起了她的暗衛。
剛開始她毫不知曉,待到有一日有人上門找她的麻煩,黑牡丹突然現身,兩三下功夫便把人給趕跑,她這才知道,黑牡丹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安全。
她曾多次勸阻黑牡丹離去,無需保護她的安全,黑牡丹卻固執己見。
平時話雖不多,脾氣卻固執如牛。久而久之,黑牡丹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她的保鏢。
鮮少人知道黑牡丹的存在,因為不到重要關頭,黑牡丹不會出現。
她一早便對黑牡丹說過,她有能力保護自己。除非是不能解決的大事,需要黑牡丹的時候,才讓黑牡丹出現。
她其實想以這種方式讓這個女人覺著無聊,而後回去過自己的生活。不想有一日,黑牡丹可以幫她的大忙,一如此刻。
黑牡丹徑自低頭不語,悶聲回道:“我喜歡稱呼你姑娘。”
“你年紀輕輕,怎麼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好了,別不開心,我就是說你兩句。這事不宜拖太長時間,月疏桐漸漸失了耐性。若我再不向他妥協,他可能真會對流素下手,我不能冒險……”
桑芷一聲輕嘆,提到月疏桐這三個字,心情便沉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