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唐先生是不是這種小氣的人呢?”
“我完全有可能是藏私的、小氣的人。”唐風說道:“你也別多問了,方法不一樣罷了,我的師傅教我的古畫鑑定方法是先從材質開始的。”
這裡就有主流鑑定方式和非主流鑑定方式的區別,不是說沒有唐風柳月就一定會上當,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柳月所用的鑑定方式是主流的方式,重畫質而輕材質,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來,先看畫後看款,再考證,一般的假畫很快就無所遁形,這幅畫只是一個特例。那麼,為什麼主流的鑑定方式是輕材質的呢,因為博物館現在都已經把材質的年代鑑定交給儀器了。與主流的鑑定方式不同,唐家的鑑定方式是經過盜墓者的鑑定術改良過來了,而盜墓者的鑑定術是最重材質的。因為盜洞的限制,盜墓者往往不能一次性將墓室裡所有的東西全部盜走,所以,他們都有一個習慣,先拿值錢的。墓室裡黑燈瞎火的,盜墓者沒時間也不可能去一一辨別,所以他們更多的依賴於對材質的鑑別,金器的總比銅器的值錢。
說直接一點這就是考古與盜墓的區別。考古光明正大,戴著手套,小心翼翼的起出東西,再拿著刷子刷了又刷,最後放進塑膠薄膜的封套裡,分門歸類一起運回去做接下來的分析鑑定。盜墓畢竟見不得光,拿著麻袋選上幾樣值錢的東西兜圓了就跑,一次拿不了再來第二次,因為他們不敢保證還有第二次進來的機會,所以要先拿值錢的。當這兩種鑑定方式傳承到柳月和唐風身上時,我們便看到不同的鑑定習慣,不說誰優誰劣,單就這幅畫來講,唐風先看材質的出發點更接近於終點。
柳月一眼不眨的看著唐風,問道:“能不能說一說你的依據呢?比如,你聞到了什麼味道讓你做出了判斷?”
“我沒有聞味道。”唐風搖著頭說道:“我剛才只是湊近了細看而已。”唐風這樣說兩女怎麼會相信,但他是無論如何不肯告訴她們自己的訣竅的。
新畫作舊的方法有很多,最常見的有蛇蟲鼠蟻撕咬和茶水燻蒸。蛇蟲鼠蟻撕咬就是專門弄來蛇蟲鼠蟻來撕咬書畫新作,這樣就能留下被蟲蝕食過的痕跡。茶水燻蒸就是把字畫掛在牆上,牆腳放一口裝滿茶水的大鍋,燃火開煮,用茶水蒸發出來的氣體將字畫燻黃,令紙質和顏料鬆脆變質,加速陳化。燻舊之後,再掛在通風陰涼的地方風乾祛除茶葉的味道。這幅《空山鳥語》仿得極其逼真,它的作舊方法就是先用蛇蟲鼠蟻撕咬留下痕跡,再用茶水燻蒸法作舊,但作假就是作假,總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茶水燻蒸法就不能將整幅畫的成化效果做到一致。而且茶水的味道也沒辦法完全根除,嗅覺敏銳的唐風一聞就聞得出來。
唐風怕她們追問,忙對中年人說道:“這幅畫可以收起來了,讓我們看看下一幅吧。”
中年人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
第二幅畫是一幅水墨畫,畫面描繪的是:一葉扁舟飄在靜靜流淌的江面上,江岸兩邊是一些樹木以及花花草草,遠處,是連綿不絕的山巒。扁舟上,一個負手而立的青年書生正手指著最高的一座山峰跟船家說著什麼。題款上寫著四個草書大字——指點江山。這幅畫很是粗糙,畫絹本身就不好,質地粗糙,經緯稀疏,命名為《指點江山》倒也牽強附會,但此畫的質量就不敢恭維了,筆墨混沌,斑斑點點,如果是油畫,倒有點印象派的味道,但作為水墨畫,也只能稱之為寫意畫了。
唐風細細的看了看之後,問中年人道:“這畫怎麼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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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高階市場(五)
剛把那幅《空山鳥語》收拾好的中年人看了看那幅畫,又看了看唐風,平靜的說道:“148萬。”
論質量,這幅《指點江山》還不如那幅贗品《空山鳥語》,蘇晴見唐風看好之後直接問價錢,知道他有心購買,她問唐風道:“唐風,你要買嗎?”
唐風向蘇晴點了點之後問柳月道:“柳小姐以為這幅畫如何?”
這幅畫的款識上寫著:祝希哲,成化戊戌年於臣恩亭。並鈐有“祝希哲印”、“吳門枝山”兩枚書畫印。
柳月微笑著說道:“如果不出意外,這該是祝允明的真跡了。”祝允明也是明代著名的書畫家,他字希哲,號枝山,與唐伯虎、文徵明、徐禎卿齊名,四人並稱為——吳中四才子。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蘇晴在柳月和唐風面前簡直是兩眼一抹黑,她不滿的說道:“喂,你們兩個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呢?”
柳月手指著畫上那枚“寶笈三編”的鑑賞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