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東西。
可惜的是,包袱裡有一套內衣中衣外袍三件式的鵝黃|色綢緞衣衫,一隻
估計是裝水現在則是空著的葫蘆,一把精緻的短匕,一把檀木梳篦,一個手
掌般大小的銅鏡,幾件用綢布包裹著的首飾:玉簪子、綴花金釵、一對雕有
龍鳳的白玉鐲,以及一個沉甸甸的小荷包。荷包裡有五綻銀元,若干碎銀。
蘇水瀲再一次扶額不解:看這些首飾尚無法確定,但是銀元寶和碎銀子
早就不准許流通了吧?去年之前確實還用銀子鑄成的銀幣,可是去年開始就
只許用法幣了呀?為何這個包袱裡還有這種十兩左右的銀元寶以及碎銀呢?
看衣衫也不像是個閉塞山內許久不出的人啊。再看這銅鏡,照了半天瞧不清
楚模樣,只是大致可以看出臉部輪廓,絕對不是蘇水瀲。再加上頭上挽起的
雲發,肩側飄落的烏絲,光潔的額頭令蘇水瀲堅信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或
者說絕對不是原來留著燕尾式前劉海梳著少女髻的蘇水瀲。
蘇水瀲鬱郁地放下包袱,沮喪地坐在一根粗大的樹墩上,捶著無力的雙
腿,苦苦思索著各中緣由。半晌沒有想出個子醜寅卯,卻被腹內一陣飢腸轆
轆聲提醒:這個身子之所以如此虛弱是被餓的。
隨即猛然想到:這具身體該不會是被餓死了,然後被自己的魂魄佔據了
吧?天!這不是奪舍嗎?意即傳奇志裡所說的“借屍還魂”?蘇水瀲呆了,
那麼,真正的蘇水瀲呢?死了嗎?
只是容不得蘇水瀲更多思考,不遠處傳來的野獸狂吼的聲音,隨即是一
陣激烈的撕殺聲,她猛然驚醒,這才記起這裡可是山林呢,保不準有野獸吃
人的事發生,還是先趕緊找個藏身之所吧。
撈起地上的包袱,拄著粗枝儘量地往野獸嘶吼的相反方向行去。然而在
一陣激烈的嘶吼聲之後,不遠處的林子再度恢復了原先的寧靜。
蘇水瀲立在原地傾聽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了嘶咬怒吼聲,想了想,拄著
粗枝往適才嘶吼的地方慢慢挪去。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樣。蘇水瀲抓緊手上的
枝條與包袱,緊張地心跳加劇。若是猜測錯誤,自己這條外借的命也可就沒
了。
看著眼前凌亂血腥的現場,蘇水瀲抑制住嘔吐的**,撐住幾欲暈倒的身
子,蒼白的小臉上奇異地揚起唇角,透露出她內心的欣喜。是的,自己有了
可以繼續存活下去的裹腹之食了。
雖然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好處理。
一隻足足有她四人不止的吊睛白虎,兩隻大狼。
她顫抖地靠近那三隻已然因拼殺而受傷死去的兇悍之物,掏出那把不知
道實不實用的短匕,卻不知從何下手。
剝皮,割肉,燒烤。這是她閒暇時從奇異志裡看來的,只是從來沒想到
自己居然也有親手來試的一天。
作為蘇家嫡房長孫女,又是連冠五屆的“蘇繡之家”首席繡娘,自己的
生活不可謂不精緻、舒逸。何況,以蘇家在蘇州城的地位名望,也由不得她
親手來做這些瑣事。她的手,是被保護了用來持針刺繡的。
可是,如今的自己,哪裡還有機會坐等吃食送上嘴?只有自立救濟才能
得以生存吧。雖然這具身體並非蘇水瀲,但是,魂魄是。從此以後,它就是
蘇水瀲,蘇水瀲就是它。
遙想了許久,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