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的探望,不,無論是會的探望與安慰都沒有用。失去摯愛的人的痛楚,不是句話便能磨滅的,何況,她亦不知該如何去面對明月。
她該說對不起,可是,有聽起來蒼白無力。一句對不起,根本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於是,在陸離喪失過後,她亦索性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
自從那日雪地談話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紹九。她很清楚遲早會有這一天,他與她,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然而,她總是以為他至少會為陸離辦完喪事在離開,他之前的隻字片語裡也似乎給了她這樣的訊息,卻未想到……
終究是宏圖偉業比較重要吧?從此之後,他不必再將身份隱藏起來,他可以站在陽光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做一番事業。
他的心願都會一一達成。
寶齡想起那日在雪地裡,她曾問過她——倘若再也不見,若干年後,你可會不記得有我這麼一個人?
想著想著,她不覺掀起嘴角,飛快地笑了一聲。
多麼奇怪的問題啊。這個問題,怎麼是由他來問的呢?
會忘記的那個人,應該是他吧。不,不是忘記,而是——從來不曾放心上。
在他的世界裡,她是顧寶齡也好、陸壽眉也好,是什麼遙遠時空來的人都好,對他來說,都只是一枚符號,這枚符號,有一個統稱——棋子。
該說忘記的人從來都是他,而不是她。
至於她……她臉上的笑容慢慢地隕落,她記得自己當時回答得那麼幹脆。
——自然,不會再記得。
或許並非是說謊,這亦是她的心裡話,或者說,是心裡極其渴盼的事。
只是,不可能做到了吧?怎麼會,怎麼可能……
不是一頁書,倘若沒有折角,便再也找不到曾經看過的地方;不是一盞茶,喝過便忘了味道;更不是此刻窗外漫天飛揚的雪花,輕輕一彈便會滑落,融入水中消失不見,到了春日,再也了無痕跡。
而是——深深地刻在了生命裡。
是骨髓上的裂口,無法填滿,又無法刮卻;是脈搏裡靜靜流淌的血液,迴圈往復、不休不止;是無論春夏秋冬、陰晴雨雪,無論傷痛、安好,都存在的一道傷口、一個——遺憾。
那樣地愛上了一個人,卻得不到他的回應,怎能說不是遺憾?
只是,無可奈何。除了——忘卻。這個時候,忘卻是最好的方法了吧?
可是,她卻沒辦法做到。
她可以裝作灑脫地放手、離開,去無法灑脫地忘記。那是她唯一對自己誠實的一面了。
忽然有人推門,打破了一室的寂靜。寶齡驚訝地回過神,當看清來人時,微微一怔,招娣已走上前來:“大小姐——”
第貳佰柒拾貳章 聽不懂的話
寶齡一把抱住她,想起之前獨自離開並未來得及通知她,雖是萬不得已,但亦有些愧疚,:“你怎麼會……”
招娣紅著眼眶道:“之前小姐突然不見了我到處找人問,後來才知道,小姐是被九爺帶走了。”
聽到了寶齡被邵九帶走,招娣倒是鬆了口氣,不知則麼,別人眼中的無情的少年,在莫園相處的時光裡,卻讓招娣並不反感,甚至心底還有種說不清的念頭——希望小姐能與他在一起。
“前幾日四公子讓我收拾一下東西,要去北地,我便知道可以見到小姐了。”
“是四公子讓你來的?”寶齡立刻道,“他好麼?”
招娣點點頭,“四公子很好啊。”頓了頓,又搖了搖頭,“倒也不是四公子的安排。”
“那是誰?”聽到阮素臣真的無恙,寶齡鬆了一口氣,又不覺詫異。
“是九爺。”招娣道,“我問過四公子,四公子說,我是九爺問他要的人。”
邵——九?寶齡微微睜大了眼睛。
邵九為何要……縱然他素來處事細心,考慮周全,但這件事,無論怎麼想,都不是他此刻應該在意的吧?
寶齡正處於思考中,招娣邊收拾東西邊道:“對了小姐,方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那個人也在門口。”
“哪個人?”寶齡愕然的回過神。
招娣嘟嘟嘴,神情有些不悅的道:“就是總臭著臉的那個啊,叫什麼平野的,總對著小姐一副討厭的模樣。”頓了頓,招娣又道,“陸大哥就好多了,雖然人看起來冷冷的,但對咱們小姐挺好……”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招娣剛來北地便聽說了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