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四娘悠悠然道:“那你就變成又聾又啞又瞎又臭又髒又沒有手又沒有腳的人彘了,你說我想的法子好不好?”
她手裡突然多了一柄精芒四射,寒光閃閃的薄鋒短劍,劍鋒就停在那白臉漢子的左頰上。看來這第一劍一定是從這裡割下去。
那白臉漢子眼睛盯著臉上的劍鋒,兩條腿不由自主軟軟跪下去,顫聲道:“你……你不要割我,我……我什麼都說!”
風四娘道:“好,我問你,你是哪個幫的?”
那白臉漢子立刻就道:“太湖幫。”
風四娘動容道:“你們的幫主可是雄踞太湖二十年,雄才大略,豪快急義的太湖龍王熬如山?”
那白臉漢子目中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道:“正是。”
風四娘皺皺眉,道:“你們口中所說的武林第一美人是不是連城璧的妻子沈璧君?”
那白臉漢子驚慌起來,忍不住道:“你……你怎會知道?”
風四娘淡淡道:“你不必問我怎會知道。我只問你,沈璧君是連城璧的妻子,怎會讓你們太湖幫這幫夯貨整日看著?”
那白臉漢子道:“因為連夫人為無瑕山莊所不容,連公子又不忍輕棄之,所以就暫時匿藏在我們太湖幫。”
風四娘目光閃動,道:“如此說來,連城璧休妻並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了。聽說連城璧的父親七八年前就已下世,難道不容沈璧君於無瑕山莊的人竟是連城璧的母親?”
那白臉漢子陪著笑道:“據小人所知,連母秉性柔弱,淡泊自足,連老太爺在時就很少過問家事,連老太爺下世後,更是清茶淡飯,古佛青燈,將這凡塵俗事通通摒絕。這七八年以來,無瑕山莊事無鉅細悉決於連城璧公子,就算是連母的一應膳食都是連公子親自安排。而且連公子外柔內剛,極有主見,小的時候連母就管不了,現在雖然連公子很孝順,但無瑕山莊若要做什麼事,只怕還是連公子說了才算。”
風四娘沉思著,道:“那麼連城璧又為什麼忽然要休沈璧君呢?”
那白臉漢子茫然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
風四娘目光一閃,突然笑了,微笑著柔聲道:“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是麼?”
她嘴裡說著話,右手已一劍劃下來,在那白臉漢子臉上開了一道兩寸長的血口。
血,順著那白臉漢子的臉頰流下來,滴得滿地。
那白臉漢子嚇得頭上冒汗,身子發抖,忍不住叫了起來,尖叫道:“小的真的不知道!想那連公子是何等厲害的人物,他的用意我們這些小人物怎麼能猜得到。”
一個人叫起來的時候,說的通常都不是假話。
風四娘冷冷道:“你最好少跟我玩花樣。”
那白臉漢子連聲道:“是,是,小的絕不玩花樣,絕不玩花樣。”
他只不過才停頓了一下,臉上就多了道血口,他怎麼還敢玩什麼花樣?
風四孃的短劍又架在那白臉漢子的左耳上,柔聲道:“我問你,無瑕山莊跟太湖幫到底有什麼關係?連城璧怎會將沈璧君藏在太湖幫?”
那白臉漢子眼睛盯著耳朵上的短劍,顫聲道:“表面上看來連公子和本幫熬幫主是至交,但小人卻知道,這幾年太湖幫已變成無瑕山莊的一股勢力,其實太湖幫真正的幫主應該是連城璧連公子才對,熬幫主雖也是英雄,但早已為連公子所制,變成了一個高階傀儡……”
這句話那白臉漢子說得並不響,但風四娘卻嚇了一大跳。
只因這句話實在太驚人了!
過了半晌,風四娘嘴角才漸漸露出笑意,喃喃道:“有趣有趣,這件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原來仁義無雙的無瑕山莊背後竟養著一幫勢力,也難怪太湖幫在無瑕山莊左近能一直安安穩穩興盛不衰,原來暗中早已跟無瑕山莊結成了一氣。嘿,只要是無瑕山莊不方便出頭的事,就讓太湖幫出頭去做,無論多麼卑鄙的事,別人也只說是太湖幫乾的,絕對懷疑不到無瑕山莊的頭上。這麼聰明的事,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那白臉漢子眼巴巴望著風四娘,囁嚅著道:“小人連最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也說出來了,女俠……”
風四娘目光才一閃,那白臉漢子竟忍不住驚叫起來。
風四娘皺眉道:“你鬼叫什麼?”
那白臉漢子嚇嚇道:“小人生怕女俠再將小人耳朵割下來。”
風四娘失笑道:“你只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別亂玩花樣,我保證你兩隻耳朵都長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