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字,無比艱難道:“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大錯事。”
沈璧君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大錯事?”
蕭十一郎道:“這件事雖是我頭腦不清時做下的,可是錯事就是錯事,做下了就是做下了,我不能推卸責任。”
沈璧君目光溫柔地望著蕭十一郎,一字一字道:“無論你做了什麼事,都不妨說出來,經過了這麼多事以後,我已將我自己當成了你的妻子。”
蕭十一郎澀然道:“但這件事是無法兩個人共擔的。”
沈璧君失笑道:“為什麼?難道這短短十數天,你竟有了別的女人了麼?”
蕭十一郎心情沉重得簡直是要透不過氣來,道:“是。”
沈璧君臉色變了變,道:“是玉姑娘?”
蕭十一郎道:“不是,是……是風四娘。”
沈璧君吃驚道:“怎會是風四娘?”
蕭十一郎苦笑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本來最能剋制自己的慾望,我甚至在對著玉如意時,我都沒有亂了方寸。”
沈璧君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輕輕道:“風四娘呢?”
蕭十一郎嘆道:“走了,不知哪裡去了。”
沈璧君又沉默了半晌,緩緩道:“這些話你本不必對我說的,只要你不說,我永遠也不會知道。”
蕭十一郎霍然轉過身,道:“因為我愛你,我不願在任何事上欺騙你。”
他眼睛凝視著沈璧君,目中的情意比山嶽還重,比大海還深,比烈火還熱,比恆河之沙還多。
沈璧君被這雙眼睛望著,整個人都醉了,化了,酥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進了蕭十一郎的懷裡,反反覆覆道:“你不必說了,不必說了,我都已明白。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我都原諒你,只要你對我的心沒有變,無論什麼事都不要緊。”
蕭十一郎道:“你……你真的不介意?”
沈璧君凝視著蕭十一郎,柔聲道:“白璧尚且有微瑕,又況乎人呢?我只要知道你並不想要這種事發生,就已足夠。”
蕭十一郎道:“可是,可是倘若風四娘突然來呢?”
沈璧君道:“無論風四娘何時來,我都開啟大門迎接她,無論風四娘要怎樣,我都和你共同面對。真的到了那種時候,無論你如何決斷,我都無怨無悔,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怎麼做,我都聽你的話,因為……”
她脈脈望著蕭十一郎,“因為我知道你愛我。”
蕭十一郎心中充滿了感激,緊緊抱住沈璧君,喃喃道:“謝謝,謝謝你。你放心,無論這件事如何,我都絕對不會負你的,絕對不會!”
第二十五章 月明風清時(大結局)
8
黃昏。
晚霞只剩下最後一抹殘紅,雖然還是很絢麗,卻已穿不透天地間那沉沉的暮色。
遠山、近水、州府、村落,都已是一片寂寞的蒼茫。
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又是一天將要過去了。
時間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流逝,就像是黃河之水,仿似狂瀉得不可遏止,卻又仿似無窮得永恆不改。
人們就在這時間之河中,掙扎、奮鬥、自大、虛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做一些自以為很偉大的事,然後死去。
其實對於時間來說,又有什麼補益呢?
那不過如一閃之浪花、一現之曇花,所能留下的只是些許記憶罷了。
這一天的最後一絲陽光照在懸崖半腰的一株幽蘭上。
這山谷裡的蘭花很多,但卻只有這一株長在懸崖上。
這株幽蘭盛放正豔,雖然臨懸在半空,卻仍舊倔強地仰著頭。
幽蘭旁邊不遠處生著一棵松樹。
那棵松樹枝勁幹虯,盤根錯節,雖非生於高山之巔,卻深深紮根於岩石之間,凸顯出最強勁的生命力。
幽蘭和松樹相互映襯,更顯得這株幽蘭傲岸不群。
懸崖下是一片沼澤,沼澤的一邊緊挨著懸崖,另一邊銜接著一片綠茵茵的草地。
草地上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籬笆院子。
院子並不大,但卻絕不會讓人覺得侷促。
院牆用整齊的毛竹籬笆圍成,院門只用幾根木頭簡單搭了個架,象徵性地做成了最古老的“衡門”,門架上甚至沒有裝上門扇。
院中佈置簡潔而疏淡,清新而雅緻,讓人窺到主人不俗的情趣和境界。
院子緊依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