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的手指上也有紅疹,所以並不是那麼容易看清楚。
不過仔細看,也能看得出來手指肚上有兩個細小的洞口,血就是從那裡面滲出來的。
這樣的傷口,盈袖很熟悉,凡是經常做針線活的女人都很熟悉。
因為那傷口就跟針扎一樣。
盈袖看了看謝東籬,欲言又止。
又一個太醫擠了過來,彎腰探頭細看,半晌嚴肅地道:“我想,我知道謝副相這是什麼病了。”
謝東籬和盈袖不約而同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要被發現了嗎?
想想真有些小激動呢!
“是什麼病?”謝家大哥謝東義和二哥謝東鳴著急問道,“我說幾位太醫大人。不要光說不練啊!這傷勢越來越嚴重,你們還看來看去,耽誤了可怎麼好?”
後擠過來的太醫直起腰。表情嚴肅地在屋裡四處掃了一眼,道:“應該是老鼠咬傷的。——你們屋裡應該養只貓。”
盈袖一下子想到弟弟小磊身邊的小喵=_=……
謝東籬閉上眼,深籲一口氣,啞著嗓子道:“不會的,不會是老鼠……”
是刺蝟。
“怎麼不會?”那太醫倒是來勁兒了,“謝大爺、謝二爺,我跟你們說。被老鼠咬傷這種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只是破皮流血。往大了說,是會生疫病的!”
被老鼠咬傷後生的疫病,當然是鼠疫了……
謝東義和謝東鳴眼睛都直了。
東元國的人都知道,鼠疫一旦出現。那是十室九空的景象。全京城的人都得去外地逃難!
“不,不是鼠疫。”謝東籬不得不出口否認,他看了看盈袖,“是袖袖的針扎到我了。”
盈袖:“!!!”
好想真的拿針扎他腫麼破!
謝家大嫂陸瑞蘭和二嫂寧舒眉愕然看向盈袖,陸瑞蘭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悅:“五弟妹,你沒事拿針扎五弟做什麼?”
寧舒眉也道:“就算五弟再有什麼不對,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也該體諒他一二。要拿針扎他。也等他的傷好了再說……”
“你這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謝家二爺謝東鳴忍不住呵止住自己有時候脫線不靠譜的妻子寧舒眉。
盈袖默默地低下頭,認命地道:“是。大嫂、二嫂,是我的錯。我……我……我一時生氣,就拿針紮了他兩下。我以為他睡著了,不知道……”
太醫們只有這幅表情:⊙_⊙。
不過好歹鼠疫的危險過去了,至於別人小夫妻關起門來怎麼玩,不關他們的事。
幾位太醫便按照先前商議好的方子拿了出來,命人跟著去抓藥,然後親自給謝東籬煎了第一回的藥,看著他服下,才告辭離去。
謝東籬吃了藥就睡著了。
謝家大嫂陸瑞蘭和二嫂寧舒眉將盈袖帶到暖閣裡,輕聲問她:“五弟妹,你到底跟五弟出什麼事了?是他惹惱你了?你為何要趁他睡覺拿針扎他?”
盈袖想了想,如果說實話,害怕兩位嫂嫂會更擔心,畢竟鼠疫這種病,實在是太嚇人了,她不能讓別人對謝東籬有這種誤解,雖然她也很想知道謝東籬手指上針扎一樣的傷口是怎麼回事,但在跟謝東籬統一口徑之前,她一點口風都不能露。
但是不能露口風的後果,就是她被兩位嫂嫂語重心長、從頭到腳地“教訓”了一遍,差一點要她去祠堂立規矩去了!
盈袖只好一直陪笑,不斷保證“兩位嫂嫂放心,以後一定不會了。我再拿針扎他,你們倆一起拿針扎我,行不?拿最大號的針,我要喊一下疼,我不是你們的五弟妹……”
陸瑞蘭和寧舒眉其實很喜歡盈袖,當然,和謝東籬比起來,她們還是更偏向謝東籬。
所以在盈袖有可能“危害”到謝東籬的情況下,陸瑞蘭和寧舒眉當仁不讓,是站在謝東籬這邊說話。
“五弟妹,你從小父母雙全,不知道沒有爹孃的苦……”陸瑞蘭還要繼續“敲打”盈袖,但是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對勁。
盈袖眼下是父母雙全,可是從她四歲到十四歲這十年裡,她娘沈詠潔可是“死亡”狀態,盈袖一直是在一個手段厲害的繼母手下討生活。
而盈袖的爹,眾所周知,偏心偏到咯吱窩去了,而且還是偏向填房帶進來的拖油瓶……
這麼看,“父母雙全”的盈袖,比“無父無母”的謝東籬過得日子,要差多了。
寧舒眉看了陸瑞蘭一眼,笑著打圓場,“好了,大嫂也是為你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