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很多念頭。
她想,最重要的,是先要把他們家門口的這些閒人趕開。
沒有了這些閒人圍觀,元應藍不管再起什麼妖蛾子,她也不在乎了。
元應藍之所以跪在這裡給大家圍觀,應該就是要藉助這些閒人的嘴,以最快的速度將閒話傳開,以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盈袖揣摩著元應藍的意圖,微微一笑:那好,我們就從這些閒人入手吧……
她從車裡找出一個紫檀木匣子,裡面放的是滿滿一匣子銀角子和銅錢。
算起來,裡面的銀角子比銅錢還多些。
他們以前司徒府是東元國最大的皇商。要說什麼最多,就是銀子最多,不差錢。
他們家的大車上都放有這樣一個錢匣子。以備不時之需。
“來人。”盈袖往錢匣子裡又加了兩塊碎金子,然後撂開車簾,叫來一個跟她出門的護衛,把錢匣子交給他,“去隔壁那條街的酒樓上,往下撒錢,造的聲勢要大。要馬上傳過來,知道嗎?”
那護衛點點頭,沒有問為什麼。接過錢匣子,帶著另外一個護衛悄悄走了,穿小路來到隔壁那條街的酒樓上,爬到二樓。一個去樓上往下撒錢。另一個就在樓下撿錢,一邊撿,一邊大叫:“散財了!散財了!接福!接福!錢到福到啊!”
街上的行人一看,居然有傻子在撒錢!
撒的除了銅錢,還有銀角子!
大家頓時一擁而上,紛紛跑到酒樓下撿錢。
這條街平時人就很多,吵嚷的聲音一大,再加上真金白銀晃花大家的眼睛。訊息很快如風一樣就傳遍了整條街。
沒有一炷香的功夫,隔壁街上有人撒錢散財。連銀角子都散了好多的訊息迅速傳到了盈袖他們家的這條街上。
如果說有什麼東西比八卦更吸引人,無疑就是有銀子撿的時候。
元王府門口圍著的閒人頓時轟地一聲散了,大家都拎著袍子,你推我搡,幾乎是以逃命的速度往隔壁據說在撒錢的那條街跑過去。
唯恐跑得慢了,銀子就長腳跟別人跑了……
元應藍低頭默默地跪了半個時辰,剛想抬頭說話,就見身邊圍繞的看熱鬧的人一跑而空,就像有鬼在追著他們一樣!
元王府門前的人潮霎時間褪得乾乾淨淨。
空曠的王府門前,只有元應藍一個人孤零零地跪著,就連她的丫鬟和護衛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元應藍詫異抬頭,往四周看了看,目光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大車上。
她眯了眯眼,這是元王府的大車?
盈袖見人都走了,才慢吞吞撂開車簾,從大車上下來,走到元應藍身邊,做出一臉詫異的樣子,愕然道:“藍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拜錯了廟吧?這是我家,不是月老廟!”說著,掩袖笑個不停。
元應藍的眼神黯了黯,轉過來對著盈袖就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盈袖嚇了一跳,忙往旁邊讓開,“藍姐姐你可是中邪了?”又對自己的丫鬟道:“快把藍郡主扶起來!你們還站著幹嘛?”跟著問元應藍:“藍姐姐,你的丫鬟婆子呢?怎麼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裡?你怎麼不進去啊?可是我家裡的下人故意把你關在外頭?你放心,等下我去打他們,給你出氣!”
元應藍心裡一窒,強笑著道:“盈袖妹妹快別打趣我了。我再不知禮,也不會跟這些下人過不去。是我母妃……我想求大伯孃放我娘一馬!我娘冬至筵那天什麼都沒看見!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說到“冬至筵”和“什麼都沒看見”的時候,她的聲音格外尖細響亮。
只可惜元王府周圍一個閒雜人等都沒有,她這話就算說出來,也沒多大用處了。
盈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就當沒聽見,一個勁兒地道:“快起來!藍姐姐,你真折殺我了!”
盈袖的丫鬟婆子湧了過來,將元應藍扶了起來。
元應藍跪了大半個時辰,腿早就麻了,站都站不穩。
盈袖道:“快把轎子抬過來,讓藍郡主坐進去。”
很快從王府大門內抬出一頂小轎,盈袖將元應藍塞了進去,自己跟在轎子邊上,命人趕緊抬到王府裡面去了。
元應藍病了快一個月,本來就身體虛弱得不行,又跪了大半個時辰,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她無可奈何坐進轎子,跟著盈袖進了元王府。
盈袖進了角門,才從管事婆子那裡知道今天事情的始末。
原來是家裡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