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元宏帝的寢宮,外面豔陽高照,剛才的電閃雷鳴好像只是大家的錯覺。
陽光照在盈袖慘白的面上,透出冰冷的涼意。
她的胳膊垂在半空中,隨著小磊的行走一晃一晃,那淺紫色的琉璃臂釧迎著日光發出五彩的光環,如同一道小小的彩虹,虹光映入偏殿的窗欞,閃得謝東籬下意識閉了眼。
就這一剎那間。謝東籬被血氣充塞的靈臺回覆清明,他回過神,扔下長刀。抬起頭,透過窗欞,正好看見盈袖那支垂下來的胳膊掉落在小磊身旁,他心中一慟,強行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旋身衝了出去,追上小磊、盛青黛、盛家老祖和盛青蒿一行人。
“把她給我。”謝東籬聲音平平地說道。攔在小磊面前,對他伸出雙手。
小磊見謝東籬眼神發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道:“姐夫,你還好吧?”
“把她給我。”謝東籬再次說道,語氣還是很平和,但是卻多了幾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給他吧。”盛青黛走到小磊身後。悄聲說道。
她是醫者。看出來謝東籬有些不對勁,悄悄給小磊使了個眼色。
小磊抿了抿唇,依然拒絕將盈袖交給謝東籬,“姐夫,你太累了,我幫你……”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謝東籬似乎已經不耐煩了,他往前欺身。出手如風,一指輕點小磊的臂彎。另一隻手已經順勢從小磊突然乏力的胳膊處將盈袖抱了過來。
他一手託著她的腋下,另一隻胳膊從她腿彎處穿出,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裡,問盛家老祖:“去哪裡?”
盛家老祖嘴唇翕合著,哆嗦了半天,才道:“去一個乾淨的地方,她的傷勢……”
盛青蒿的目光落在盈袖越來越青紫的面容上,有些著急地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盈袖的胸口還扎著那柄匕首,堵住胸口的傷口,但是鮮血依然緩慢地涔涔滲出來。
謝東籬不再說話,轉身快步往宮門奔去。
走到皇宮門口的時候,長興侯慕容辰全副武裝地站在城門口,見他們出來,掃了一眼,問道:“長青呢?他怎麼沒出來?”
小磊想起剛才看見倒地不起的慕容長青的身影,眼神黯了黯,道:“慕容世子,還在陛下寢宮。”說完,頭也不回跟著謝東籬往外行去。
慕容辰心裡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覺得一定是出事了。
很多事情都脫離了他們的預期。
元宏帝一直沒有旨意出來,他也不敢亂動,就在這裡七上八下地琢磨,但是面上不露分毫,轉身對自己的副將道:“你守在這裡,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誰也不許出來。——我去陛下寢宮看一看。”
那副將點點頭,“侯爺請便。”
長興侯慕容辰來到元宏帝的寢宮,發現這裡一片混亂。
但是雖然亂,可是元宏帝的心腹之人都好好地,在四處奔走忙亂,不知在做什麼。
可只要元宏帝沒有事,他們就無事。
慕容辰鬆了一口氣,舉步進了寢宮,問道:“你們可看見了長青?”
寢宮裡的太監們對視一眼,伸手指了指右手邊的第一扇門,戰戰兢兢地道:“在……在裡面。”
像是見了鬼一樣,沒人敢進去。
慕容辰心知不妙,但是兒子在裡面,他是一定要進去看看的。
臨進去之前,他問了一句元宏帝的情況,“陛下呢?可還好?”
“陛下已經移到別殿去了。這裡……這裡以後不能住人了。”那太監尖著嗓子說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埋頭做事,四處打掃搬東西。
慕容辰更加奇怪,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偏殿裡這時一切都恢復正常了,巨大的紅木菱格窗被人開啟,陽光透了進來,有灰塵在光線裡起舞,卻透著寂寥。
裡面有很濃厚的血腥氣,有小太監臉上圍著巾子,從木桶裡舀了水,一遍遍清洗著靠窗子的牆邊。
慕容辰只掃了那邊一眼,就看見了在地上躺著的慕容長青。
一個盛家郎中正半蹲在他身邊,給他診脈。
“長青?”慕容辰快步走了過去,拱手問那郎中,“請問閣下,我兒子怎樣了?”
那郎中凝神道:“脈相剛才很弱,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剛才慕容長青就跟死了一樣,大家亂糟糟地,忙著救治盈袖,也忙著收拾謝東籬留下來的亂攤子。
元宏帝被人暗算,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