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在他大少爺眼皮底下不給他面子,飛快地一腳踹過去,將趙三家的踢開。然後伸手將那小姑娘拉了起來。
這時人群中已經有人認出來他就是長興侯慕容辰的世子慕容長青,忙對趙三家的道:“這是長興侯世子!——世子發話,你還敢打?!”
趙三家的在自己的丫鬟婆子攙扶下站起來,本來還想嘴硬。一聽是長興侯世子。屁都不敢放一個,只對那小姑娘瞪了一眼,“還不跟我回家?!”
那小姑娘哭得滿臉是淚,卻不敢不走,只好對慕容長青道:“這位公子,多謝您的大恩大德,我……”
盈袖看不下去了,這才走上前來。將一隻手放在那小姑娘肩膀上,柔聲問道:“趙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姑娘回頭,看見一個戴著幕離的女子在跟她說話,那女子雖然遮著頭臉,但是聲音極是動聽,尾音綿長,如同一把小鉤子,一聽她說話,就覺得那鉤子能盪悠悠鉤到人心裡去。
她下意識回道:“奴家趙瑾宣……”
“你是趙家大爺的女兒?謝氏夫人是你嫡母?”盈袖笑盈盈地又問道,語調輕柔而安撫,聽得那小姑娘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她點點頭,瑟縮著囁嚅道:“我爹和嫡母……都不在了……兄弟姐妹、叔伯嬸孃,也都不在了……”說完抬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含著淚水,強忍著悲痛看著盈袖,“多謝姑娘和公子爺,我……我走了。”
趙三家的也在一旁道:“這是我趙家的事,兩位請不要多管閒事。”雖然還是拉不下面子,但是語氣比剛才的頤指氣使,已經好很多了。
趙瑾宣低下頭,淚珠奪眶而出。
盈袖按住她的肩膀,不動聲色地道:“你還有舅舅、舅母、表兄、表嫂在京城,如何不去京城尋親?”
“什麼……什麼舅舅舅母?表兄表嫂?!這位姑娘,你可不要亂說話。她家裡早就沒有人了,哪有什麼親戚?!”那趙三家的一聽就跳了起來,生怕有人跟他們爭。
盈袖抬頭看向那胖婦人的方向,淡淡地道:“既然她家都沒有人了,你又是什麼東西?”雖然戴著幕離,看不見她的神情,但大家也能感覺到她真的怒了。
“我……我是她家遠房親戚!”那趙三家的色厲內荏說道,一邊覷著眼睛打量慕容長青,不知道這戴著幕離,衣著低調但華貴的女子到底是誰,也不敢太過強硬。
“遠房親戚?剛才看你又打又罵,還要將她賣入窯子,我還以為你是買了她的人牙子呢。”盈袖冷笑譏嘲道,手臂滑了下來,握住那小姑娘不斷顫抖的手,轉而柔聲道:“別怕,瑾宣,你謝家表兄和表嫂今兒正好來了興州,我這就帶你去見他們。”
“謝家表兄表嫂?!”趙瑾宣有一瞬間怔忡,過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道:“是……是京城謝大丞相家裡的表兄和表嫂嗎?”
“這是自然。”盈袖挑了挑眉,輕笑道:“原來你知道他們啊?為何又不去尋他們?”
趙瑾宣癟了癟嘴,腦袋垂得更低了,“我……我只是庶女……”
如果是她嫡姐趙瑾琦遭了這樣的難,肯定去京城尋自己的舅舅和表兄去了,可是她跟謝家並無關係,不過是叫謝嫦一聲嫡母而已。
而且她生母是她爹先斬後奏納的妾,當初本來就不受嫡母待見,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去京城尋謝家人給她撐腰。
趙三一家能尋來興州找到她,她已經很感激了。
至少有他們在,給了她一個有瓦遮頭的地方。不至於讓她流落街頭。
慕容長青沒想到這姑娘還是謝家的親戚,不由看了盈袖一眼,唇抿得更緊了。
盈袖緊緊拉著趙瑾宣的手。“跟我去見你表兄表嫂,然後再去找這家人理論。”
“哎?你不能就這樣把她帶走啊!我說光天化日的,你……”那胖婦人忙叫開了,不過她還沒有叫完,慕容長青已經冷聲道:“行了,你明天來將軍行轅見侯爺,該怎麼著。就怎麼著。——誰和你們一樣,好好地就要把人賣到窯子裡去?”
“我……我那是說的氣話,怎麼會……怎麼會賣?”趙三家的陪笑陪得臉都僵了。情知這一次踢到鐵板了,卻沒有辦法,只好眼睜睜看著趙瑾宣跟著慕容長青,還有那帶著幕離的女子一徑去了。
好在是大街上。這麼多人看著。又有人認得慕容長青,這胖婦人也就打算明天去將軍行轅要人,到時候好好哄哄趙瑾宣,只要她自己願意跟她回家就好了。
那謝家再好,跟趙瑾宣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