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
注意到她的動靜,他不禁抬起頭來:“……想通了?”
“嗯。”她馬不停蹄地填著報名表——大腦在極度的紛亂沉澱後,反而呈現出異常的清明。是的,她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他可以為她這樣孤注一擲,那她還有什麼理由縮在自卑的烏龜殼裡,逃避一切呢?
自怨自艾是沒有用的,她田如蜜要為衛庭賢,也為自己,做一次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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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衛庭賢睡得並不安穩,很多無法和她交流,但確實有可能發生的可怕情況,此刻全數化為夢魘折磨著他。他夢見肖氏垮了,[IN]也沒保住,他們被粗魯地從這棟房子裡趕出來,只能雙雙茫然失措地踟躕在街頭……
他驟然從夢中驚醒,然而更讓他魂飛魄散的是,田如蜜竟然正坐在他身邊,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你怎麼了?”他試探著發問:“不睡覺坐著幹什麼?”
她略顯恍惚地眨了眨眼:“怕壓著你的傷,睡不好,我還是去客臥睡吧。”
說著她起身要走,卻被他硬是扯住了手臂:“不行,不許去!”
“……”
“要不然……晚上渴了沒人給我倒水喝。”他胡亂找了個理由。
她頓了頓,終於再度躺到他身邊。
他卻死死握住她的手,生怕她眨眼間會再次消失——不知為什麼,這種可能會失去的她的不安預感,最近越來越強烈……她依然溫柔體貼地照顧著他的起居,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但這種無法言喻的恍惚感卻始終揮之不去,讓他不得安生——
是錯覺嗎?
但願……只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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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賽是透過郵寄畫稿和樣衣的形式參加的,田如蜜不眠不休地折騰了三天三夜,除了照顧衛庭賢之外,幾乎所有時間都撲了上去!甚至換了個人般直接陷入了缺乏表情的狀態……
衛庭賢不是不心疼的,但他還是狠下心來一次又一次地斃掉她的畫稿,反覆指點她如何迎合歐洲市場和風格的訣竅,這才終於在第四天獲得了令他滿意的畫稿,然後火速出了樣衣送了過去。而與此同時,蘇遙也掛靠了另一家服裝公司成功出賽,這也在無形中給她形成了巨大壓力,迫使她必須快馬加鞭地準備好下一輪的參賽稿件——
因為這不僅是夢想,更有可能關乎[IN]的存亡。
這些天她趁著間隙偷偷和穀子聯絡了幾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由於衛庭賢力排眾議地堅決要和肖氏戰略合作,不少股東都憤而撤資離開,更有不少供貨商生怕[IN]像肖氏一樣付不出賬款而提出中止合作。在這風雨飄搖的危急時刻,唯一值得欣慰的事兩家公司聯手的產品銷售的還算不錯,但距離力挽狂瀾還遠得很。所以深知產品是企業的生命這個道理的她,此刻更是必須為這枚國際獎項孤注一擲!
所以當她收到透過初審的Email時,居然興奮得淚灑當場!但這同時也意味著,她即將獨自去英國,參加為期一個月的比賽。
天知道衛庭賢多想陪她去,但他絕不可能扔下兩個此時正在搖搖欲墜的公司不管,只能沉默著把她送上了開往倫敦的班機。
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那天邱子寅正好來看他,聽說此事後一陣嚷嚷,說兩大軍師居然同時拋下他跑去英國匯合!衛庭賢頓時警覺起來:“兩大軍師?你指誰?”
“嫂子,還有石頭啊!”邱子寅一臉“你不問世事很久了吧?”的表情:“石頭正好在英國出長差,已經去了個把月了,還要再呆上兩三個禮拜吧——哎!對了,你和他聯絡下唄,讓他照應著嫂子點!”
“不用!”衛庭賢斬釘截鐵地拒絕,聲音之大把邱子寅嚇了一跳!
“……都是好兄弟你害羞啥!嫂子一個人過去多孤苦啊,石頭要不在那邊也就沒啥可說的了,既然在,哪能不照應?”
“總之你別告訴他,”衛庭賢苦於沒法和他詳說緣由,只能一再重複:“不許說聽見沒!”
可他沒料到的是,邱子寅一出門就直接撥通了石暮塵的電話——他還心想這個衛庭賢可真彆扭,大家十多年的兄弟了,還害什麼臊啊!
“是嗎?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石暮塵輔一放下電話,一雙纖白如玉的手便千嬌百媚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你說要好好照顧誰?”
他輕輕握住那雙手,低沉的聲音充滿挑逗意味,臉上卻面無表情:“當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