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痕幽幽道:“那我該去哪裡?我怎麼辦?”江雨蘭道:“你還有我啊!”凌鋒傲也道:“還有我。”秋雨痕冷冷:“我不認識你。”凌冰妝道:“雨蘭本就要隨哥哥回家去的,既然哥哥願意照顧秋姑娘就最好不過了。”秋雨痕哼了一聲,索性背過身去不理,卻看見遠遠的過來一隊人,抬著兩頂裝飾豪華的轎子,個個衣著光鮮,象是官宦人家的家僕。
眾人下意識的均向兩旁退開,讓出一條路來。只見那隊人一直走到秋雨痕、江雨蘭跟前卻停下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向兩人作了個揖,問:“可是江姑娘,秋姑娘?”江雨蘭疑道:“你們是誰?”管家俯身低語了幾句,江雨蘭、秋雨痕驚跳起來,齊聲問:“真得?”管家道:“老奴哪敢逛言。”說畢攤開手,掛下一串珍珠來,笑道:“兩位姑娘難道不記得這掛珍珠了?”秋雨痕拈起珍珠,審視一番,道:“她人在哪裡?”管家道:“請兩位姑娘上轎,老奴領你們去。”
秋雨痕看江雨蘭,江雨蘭向她微一頷首,然後向凌鋒傲道:“公子,我不跟你回去了,我有很重要的事去做。”秋雨痕也辭了薜思過、林憶昔,兩人入轎,那一隊人又原路返了回去。
薜思過見她們貿然隨那一隊人匆匆而去,有些擔心。林憶昔安慰道:“你不必太擔心,她畢竟也是要出去闖一闖,歷煉一番的。何況看情形她們只是去見一個熟人罷了。”薜思過點點頭,似乎完全明白他話裡含義,但凌鋒傲卻有些不明白了,他又去看那隊人,這才發現他們竟然已走得無影無蹤了。他心裡奇怪,“這批人好快的身手。”
秋雨痕坐在轎中卻絲毫不覺轎子抬得快慢,轎兩邊沒有開窗,轎門也用厚厚的簾子遮住,但也奇怪,坐在裡面居然並不感到氣悶,還有一投甜鬱的馥香,令人彷彿有種置身百花叢中的感覺。迷迷糊糊中似乎香甜一覺,轎子忽然一沉,秋雨痕立時驚醒,心想:“我怎麼睡著了?”
已有人為她掀起轎簾,外面天色已晚,星星點點的星密佈夜空,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江雨蘭走到她身畔,輕輕道:“這是什麼地方?”秋雨痕搖頭。這時有人燃起火把,霎時間,十幾支火把把這方圓十數丈照得亮如白晝。她二人這才發現原來已到江邊,江畔停著好大一艘畫舫,單觀外貌已覺富麗堂皇,還隱約可辨從裡面傳出的絲竹之樂。
管家引了她們步入舫中。舫中佈置極盡奢華,四周圍的窗戶皆用厚厚的織錦嚴嚴實實的遮住,頭頂一盞大琉璃宮燈發出柔和的光芒。“聖女到了。”一聲喚,驚得二人急急回頭去看,只見柱上掛著一隻鳥籠,黃金打就,碧玉作盆,一隻巧嘴鸚鵡在其中怡然自樂。秋雨痕一陣眩惑,這是誰家的畫舫,會有這麼奢華的佈置?足底似乎有一種輕微的幾乎查覺不到的搖晃,她呆了呆,轉頭奔了出去,江雨蘭不知緣故也緊隨她而出,兩人立在船頭眺目望去,船已離岸很遠了。江雨蘭道:“我們兩人都不懂水性,若有人在船上暗算我們,就只有束手就擒了。”秋雨痕苦笑,攫緊手裡的珍珠,“到底是不是她呢?”
兩人有些無可奈何的重新回到艙裡,艙裡的香味似乎更濃郁了,燈光也更明亮了,一道輕盈的身影飄過來。女子輕輕揭開面紗,露出一張嬌豔動人的臉來。江雨蘭立刻脫口而叫:“念奴!”江念奴的神情狂喜而激動,一頭撲入江雨蘭懷裡,一疊聲道:“姐姐,姐姐。”姐妹二人劫後重逢,那份激動是無需言表的。
秋雨痕的眼眶一陣溼潤,整整一天,經歷了太多的生死離別,直到現在總算有件高興的事了。她舉袖拭淚,忽然間,一種女性特有的敏銳感覺使她霍然別轉頭去,只見一層層重重疊疊的輕紗後,隱隱約約有個人影。那人影雖淡,但一雙眼睛卻相當銳利,正勢無忌憚的打量著她。秋雨痕暗惱,眉頭一軒,雙目炯炯同樣傲然回視過去。雙方對峙了很久,只到念奴挽住她的手臂才令她回過神來。
江雨蘭薄嗔:“既然早知我們要來,怎麼久久不出來相見,害我虛驚一場。”江念奴遲疑著道:“姐姐勿怪,實在是忽然有要事纏身,走不開。”說著還下意識的向紗幔後望了一眼,秋雨痕也乘機再看過去,只是紗幔後已空蕩蕩的,沒有人了。她怏怏的收回目光,定神去看江念奴,江念奴穿著一襲雪白的衣衫,長裙曳地,頭上也披著雪白的輕紗,眉目姣美,尤其一雙明眸顧盼自得,盪漾著無限魅力。正該是青春活潑,豆蔻年華的少女卻成熟的恍若豔婦。年前的稚氣、天真已蕩然無存,換之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尤物。秋雨痕一呆。
江念奴掩嘴一笑,眼波流動,“雨痕姐姐,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很漂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