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佳人,在短短几天內成了人人厭棄的醜婦。
李弱水又開始打量四周,“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住在這裡?輕鈞呢?”李弱竹更是難受,榮輕鈞得知李弱水的臉傷再也好不了,又轉彎抹角從李弱竹口中套知所謂寶藏只是一個虛無的傳說後抬腳就走。李弱水隨隙被遷到了下人住的房間,大夫也不來了,甚至連提茶擔湯的僕人也不來了。李弱竹去求了榮輕鈞幾次,反遭他輕薄戲弄,嚇得她以後一見榮輕鈞就躲得遠遠的了。
“你聽……”李弱水忽然叫了起來,“外面在奏樂,很好聽的樂聲。”李弱竹側耳聽去,果然有隱隱的絲竹之樂,李弱水又叫,“是喜樂,結婚的喜樂。”李弱竹傻了眼,開啟房門衝出去。在外面樂聲聽起來更清晰了,是喜樂聲。李弱竹四下打轉,偏偏這下人房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好不容易見來了個提水的小丫頭,李張竹一把拉住不放,直追問:“府裡在為誰辦喜事?” 小丫頭白了她一眼,“當然是二少爺和柯家小姐成親的喜事。”說罷,甩開李弱竹,急急地去了。
李弱水聽得真切,想起當日出事之時柯雲霓的出現及她一臉得意的笑,自言道:“是她引來苗疆二妖害我的,他們居然成親了,我怎麼辦,我腹中的孩兒怎麼辦?輕鈞說絕不負我,卻又為何負我。”李張竹聽在耳中,只覺肝腸寸斷。
李弱水一下又激動起來,發瘋似得撕扯臉上紗布,叫嚷著,“我比她年輕美貌,還有一大批財寶,榮輕鈞為何要舍我去娶柯雲霓。”忽然又一下停了手,“榮輕烽呢?他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俠嗎?他弟弟負了我,始亂終棄,他也不管?”
李弱竹淚如雨下,輕輕說:“榮大哥為救我們被毒蜈蚣傷了,被送回青城療傷去了。”心中又加了一句,“他若是在,我們姐妹又豈會落到如此田地。”心中悲痛,嚶嚶而泣。李弱水一口氣鬱結在胸,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如此終日纏綿病榻,不思飲食,人很快消瘦如柴。
一日醒來,屋中見不到人,連李弱竹也不知去了哪裡,側耳聽聽,門外倒有隱隱的說話聲。她扶著牆壁巍顫顫的站起,挪到視窗,就著窗紙上的破洞向外張望,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李弱竹,另一個竟是柯雲霓。她穿著新媳婦的紅襖,頭髮挽成髻,還插著花。只聽李弱竹憤然道:“我姐姐是因為榮家才受得傷,如今還病著,你就要趕她走。這些日子我洗衣、劈柴,粗活無一不做,也算掙出了姐姐的藥錢了。不要忘了榮大哥臨走時叮囑的話了。”
柯雲霓扇了她一耳光,“死丫頭,和你姐姐一樣風騷,還想勾搭大哥不成。”舉腳又在她腹部踹上一腳,才略略解恨的去了。李弱水見李弱竹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心中難過萬分。但她的眼睛很快一亮,她看見一個人,是榮輕鈞,他終於還是來了,他還是沒在忘記她。
她忽略了李弱竹驚懼的模樣,榮輕鈞卻沒有忽略,搶步上前抱了她一抱,李弱竹的臉嚇得唰白,低聲叫道:“我姐姐在裡面的。”榮輕鈞佻笑著:“蛾皇女英,也是佳話。”伸手在李弱竹臉上摸了一把,李弱竹張口,在他指上狠狠咬了一口。榮輕鈞負痛縮手,冷笑著道:“果然比你姐姐要潑辣些。”李弱竹哭道:“我姐姐救了你,還懷了你的孩子,你就這樣忘恩負義。”榮輕鈞道:“你姐姐救了我父子二人,我大哥也救了你姐妹,這帳早清了,若非看在她有了我的孩子,我早將這醜八怪趕出去了,為奴為丐為娼,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屋內,李弱水發亮的雙眸漸漸黯然下來,恨意在心頭蔓延、燃燒。她輕輕撫摸著隆起得腹部,輕聲道:“為奴為丐為娼?不,你負我,我夷你滿門。”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從袖中抽出一柄匕首來。這原本是趁李弱竹不備偷偷藏下的,原是自盡的,但始終下不了手。
門開了,李弱竹見到她手中匕首,以為她要自盡,撲過來要搶。李弱水翻手將匕首藏到背後,說:“你放心,我不會自盡。”語氣斬釘截鐵,李弱竹倒疑惑起來,只聽李弱水繼續說:“你來,讓我看看你。”李弱竹依言向她走近幾步。李弱水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仔仔細細一番端詳,悽然道:“原來你真長大了,是個小美人了。姐姐一直都忽略你了。”李弱竹抱住李弱水,哭道:“姐姐,但願我沒有長大,你還是以前的姐姐。”李弱水輕輕說:“原來榮輕鈞一直在打你的主意。”李弱竹道:“他待你如此,我恨死他了。”
李弱水眼大眼睛,“你真恨他?你會為你可憐的姐姐報仇的是不是?”李弱竹拼命點頭,“可我們倆個又怎麼報得得仇?”李弱水捧住李弱竹的面孔,死命得盯住她,“能報的,我雖然變醜了,你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