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都在那裡,你冒然抱著沈夢憐闖進去,是想丟盡我們家的臉嗎。”
凌鋒傲低頭看懷中的人,她微弱的氣息令他不寒而慄,心頭一陣茫然和猶豫。凌鋒傲素來自詡處事冷靜果敢,如今才知凡事事不關已便罷,關心則亂。
凌冰妝嘟噥:“作繭自縛,何苦來哉。” 凌鋒傲聽她挖苦自己,卻偏偏找不出一句話來為自己辨護。凌冰妝從他手中接過沈夢憐,平放於地,拭了脈搏,又看了傷口,凌鋒傲一臉緊張,“怎樣?”凌冰妝冷冷,“自然死不了的。幸虧她已幾天沒吃飯,根本沒什麼力氣,只是咬傷舌頭而已,加上急怒攻心,一時閉氣所致。”她瞧瞧渾身溼透的沈夢憐,曬笑:“你再潑她一桶冷水她就醒了。” 凌鋒傲不自覺得噎出一口粗氣。
議事廳裡,凌老夫人正狠狠瞪著湘夫人,罵道:“賤人,你還敢來恨君谷?”湘夫人淡淡道:“恨君谷也不是龍潭虎穴,有什麼不敢的。”凌老夫人連連冷笑,“可是那老東西讓你來的,怎麼事隔多年,他才記得這兒有他的元配、兒子、孫子。”湘夫人:“多年前,谷主為澄清誤會,幾番前來解釋,可夫人意氣用事,不僅將谷主拒之門外,還汙言相向。谷主是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忍受。想夫人多年寂寞多半也是自己造成的。”凌老夫人大怒:“賤婢,你還敢出言輕曼我。”湘夫人:“夫人意氣用事,也累及兒孫。凌家醫毒二技向來只是口傳身授,你讓谷主父子不得相見,也斷了凌家的一技之長。”凌老夫人:“他恐技藝失傳,當初為何將我們逐出藥王谷。”湘夫人:“夫人記岔了,是夫人以為我姐妹與谷主有苟且之事,不聽勸告解釋,決絕而去,執意另闢恨君谷居住,造成半生遺憾。”凌老夫人:“你和你那會說很好聽話會唱很好聽歌的殘廢姐姐最後不仍成了他的姬妾了嗎?”湘夫人正色道:“谷主是正人君子,夫人實在不該以婦人心度谷主量。事實上,谷主與我姐妹自幼相識,情如兄妹。以後有難,谷主念兒時情義出手相救,多年來,他對我姐妹之情都是發於情,止於禮的。
凌老夫人:“賤婢,我不聽你巧舌狡辨。”盛怒之下,抽出梅娘腰間的劍,劈面向湘夫人砍去。竹淚見她倆唇槍舌劍爭些陳年舊事,只盼她們快快談完好去找沈夢憐,一直心不在焉,乃見凌老夫人劍落,要出手阻止已來不及,銀虹落下,生生將湘夫人的一條手臂砍了下來。
竹淚見湘夫人斷臂處血如泉湧,頓時慌了手腳。凌老夫人挾怒出手,也不料一劍斫落她的一條手臂,一時也呆了。凌文硯忙取了金創藥為湘夫人包紮。湘夫人幽幽道:“夫人的氣可消了?”凌老夫人手中劍頹然落地。
湘夫人悽然一笑,扶住竹淚的肩,道:“我們走吧。我已斷一臂,也是報了凌家的恩了。”竹淚想說“我還沒找到沈姑娘”,可見湘夫人連站也站不穩了,哪裡還忍得下心扔下她一人,只得暫時隱忍。凌文硯道:“在下護送兩位夫人出谷。”三人出了廳,竹淚就急急追問沈夢憐的境遇。凌文硯沉吟:“凌家已捲入魔劍紛爭,若不得魔劍,如何甘心。”湘夫人問:“怎麼?魔劍在那個小姑娘身上嗎?恨君谷將她強擄來只怕會引火上身。”凌文硯聽她說得嚴重,有些動容,強笑道:“有山為仗,諒不至於惹來大禍。”湘夫人聞言連連冷笑,“你以為一山為仗能保百年,此山經多年急流衝涮,山下水道密佈,只消得在山間水底種上炸藥,轟然一聲,百年基業也就灰飛煙滅了。”凌文硯悚然。
□ □ □魔劍,帶著人類難到抗拒的魔力席捲江湖,掀起著一場大似一場的風暴。
沈夢憐的逗留之處先遭了池魚之殃,雪舞寒梅、玉劍山莊當然首當其衝。玉劍山莊被焚,林兆聞下落不明。雪舞寒梅雖有屹立江湖多年的威名,在風暴面前,在被權勢、利益衝昏頭腦的江湖人面前,也已顯得微不足道了。
韓紹羽覺得自己老了,真得老了,鬚髮在迅速的變白,渾身上下充滿了遲暮老人的味道,尤其是他唯一的孫兒薜思過與林憶昔的雙雙失蹤更是一個重重的打擊。花家的血案引起江湖公憤,薜思過、林憶昔難洗其冤。他們二人的武功是江湖年青輩中的佼佼者,絕不會平白失蹤,最大的可能就是畏罪潛逃。
無奈間,薜楚白只得宣稱,“若花家血案真是薜思過所為,必與他斷絕父子之情,並助武林同道將他擒拿。”只可惜這位當世大俠的話在如此亂世中也已無足輕重了。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