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
東瀛武士躺在地上,他的朐口插著一柄刀,一柄他自己的武士刀。他至死也沒有弄明白,他的刀明明是要殺別人的,怎麼卻切入了自己的胸膛。
秋雨痕輕輕籲出一口氣,她的臉色如白玉一般,眼中閃爍著一種興奮與驚懼交雜的複雜目光,象是一個膽小的孩子正在偷玩一樣驚險的遊戲,漸漸地,她的瞳孔開始發亮,而凜然的肅殺氣卻慢慢退減下去。她望著血泊中的東瀛武士,搖搖頭,輕聲道:“其實我並不想殺你,你不該助紂為虐,倒空負了一身好武藝。”
“你不殺他,他也會死的。”
秋雨痕抬頭,只見廊下立著兩個人,沈大康和他的女人。
秋雨痕劍一指,喝道:“你不是沈大康。”“沈大康”道:“我當然不是沈大康。其實若非那小雜種見色起異,你這次來也只能和薜思過、林憶昔一樣無功而返。我只是低估了你一點,想不到你居然能殺了在這裡任護法一職的東瀛武士。”秋雨痕道:“你以為你就沒有留下破綻嗎?我最初的懷疑就是從你而始的。”
“沈大康”古怪的笑著,“原來是這樣。可是即使你識破了我不是沈大康又怎樣,你仍然只能無功而返。你殺了東瀛武士,大不了再殺我們兩個,關於我們的事,你想知道的事,你仍然無法知道。”
秋雨痕一呆,但又隨隙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們呢,我只要把你們交給薜少俠,我就算完成了他託附我的事了,審訊人的事他會比我在行一些的。”
“沈大康”怪笑,“可惜你連我們的屍體也交不到薜思過手裡。”他的身子一陣痙攣,已站立不穩,與他身邊的女人一道緩緩癱倒在地。秋雨痕一個箭步衝上前,撕下他二人的面具,面具後面的面孔已是血肉模糊,難以辯認。秋雨痕聳然,“好霸道的毒。”望著面前橫呈的三具屍體,她心生寒意,不知所措。
太陽東昇的時候,地上的三具屍體均已化作血水。秋雨痕心裡更懼,心想:“怪不得他說我連一具屍體也交不到薜思過手裡,原來真是這樣。能對自己下如此毒手的人對別人就更不會手下留情了。只怕沈大康和他再婚的妻子,年幼的兒子都已遭了他們的毒手了。”想到這裡,她落下淚來。
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秋雨痕猛然醒悟轉來,鄉村的早晨,怎麼會這麼安靜,既聽不到一聲雞鳴,也聞不到一聲狗吠。她衝出去,外面的泥土潮溼味及各種野花野草的清新味迎面撲來。秋雨痕從村頭跑到村尾,又從村尾跑到村頭,整個村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樣有生命的活物,就連雞呀,鴨呀,狗呀的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這一村的人都被“沈大康”殺了嗎?連屍體都被撒上化骨水化為烏有了嗎?秋雨痕覺得一陣陣襲來的寒意遍及全身。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車軲轆的聲響和馬蹄聲。不知來的是什麼人,秋雨痕不敢冒然露面,四顧左右,悄悄潛入路邊的一間屋裡。從窗欞間的空隙處向外張望。
只見一輛馬車駛了過來,車廂的視窗用布遮得嚴嚴實實,車軲轆上沾滿泥漿,象是經過長途跋涉而來的。拉車的馬匹都累得東倒西歪,口吐白沫了。車門口坐著兩個人,粗布衣衫。斗笠遮面,象是怕被人看穿身份似的。
“咦,這不是沈家村嗎?上次經過還很熱鬧,怎麼一下子荒蕪起來,象死村一樣了。”聲音清脆,也很熟悉。另一人道:“我本想在這裡歇息一會的,而今……我們倒還可支援,但馬卻已支撐不住了,還有車內的……他可病得不輕呀。”車廂內忽然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女子“啊”的叫了一聲,跳下車來,順手摘下了頭上的斗笠,道:“他醒了。”
秋雨痕欣喜交加,猛得拉開門,衝了出去,道:“林少俠,凌姑娘。”林憶昔愕然,隨隙又欣然道:“秋姑娘,居然在這裡遇上你,真是太巧了,你不是在思過家裡嗎,怎麼到了這裡?”秋雨痕道:“這次來沈家村是應薜少俠所託,他一直疑心著沈大康,只是由於薜大俠失蹤他分身乏術,才託了我幫忙的。”
凌冰妝問:“那你此行可有收穫?”秋雨痕嘆道:“也不知這算不算是結果。真正的沈大康想必早已死了,假的沈大康被我識破後服毒死了。等我出來,全村的老老小小,甚至一雞一狗都沒有了,就跟秦家一樣,一夜之間全體失蹤。”林憶昔一捶拳,“江湖宵小如此猖劂,實在可惱。可恨江湖上連薜大俠這樣的英雄人物都受人暗算,重傷不起,又還能指望誰來力挽狂瀾呢。”
秋雨痕驚道:“薜大俠他怎樣了?薜夫人憂心忡忡,終日失魂落魄,提心吊膽,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