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壞話。
達莉亞幾乎可以想象出成為迪戈裡夫人以後三十年內的生活:在奧特里?聖卡奇波爾村,或是離倫敦更近的某處巫師聚居點有所小房子,生下兩三個紅髮或黑髮的可愛孩子,像韋斯萊夫人一樣縫縫補補,操持家務,二十年內肯定能成為司長夫人,然後在他退休前可能還會成為部長夫人……如果伏地魔沒在戰爭中把他們弄死的話。
是的,塞德里克從不提起他在鳳凰社的工作,一方面是為了保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她安心。但她始終記得,魔法部是伏地魔最先攻陷的地方。如果她想要享受平靜的學校和婚姻生活,免於忍受屈辱的血統審查和毫無公道可言的審判,那肯定得是在徹底消滅伏地魔以後。
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伏地魔在哪裡,想做什麼。鄧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從不主動問起她最近是否做過噩夢,不表示他們不關心這個。偶爾達莉亞無意中看向教工席的時候,會發現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在注視著她。
伏地魔想做什麼?這真是個毫無懸念的問題。
第一,殺死阿不思?鄧布利多。
第二,佔據魔法部,清洗巫師社會。
第三,徹底掌控霍格沃茨。
問題是,他會怎麼做?這是繁重的課業之外,達莉亞最常思考的問題。每當這個時候,她總希望自己真的有做出預言的能力,而非冒牌先知。跟她一樣感到迷茫的可能還有德拉科,他還沒成年,連列席鳳凰社會議的資格都沒有,學校裡也沒有什麼需要他為之冒風險的事情——唔,如果不算上他和達莉亞立的那個牢不可破咒的話。
達莉亞嘆了口氣,開啟手裡的小刀,竭力不去想他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立下了那個牢不可破的誓言。在格里莫廣場的時候,她曾經私下問過德拉科,為什麼要畫她的畫像,得到的答覆僅僅是他摔門而出的哐噹一聲。
她和金妮並肩站在陋居的廚房水池前,為一堆小山似的球芽甘藍削皮,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窗外劃過,落在白茫茫的園子裡。哈利和羅恩抓緊晚飯前的最後一點時間,在木桌上打劈啪爆炸紙牌。“哎喲!”一聲爆炸聲過後,羅恩的眉毛變成了漆黑的焦炭色。
“你們就不知道過來幫幫忙?”韋斯萊夫人走進廚房,惱火地說,“正常人在吃飯前是會擦桌子,而不是把它弄得更髒!”她的情緒不怎麼好,因為剛才芙蓉對客廳裡的聖誕裝飾以及英國人的品味狠狠地挑剔了一番。
“萊姆斯和小天狼星今晚都過來,哈利,珀西只能跟你們倆擠一擠了。”
“我希望他別再把報告帶回來寫……”羅恩在嗓子眼裡咕噥著,過來抓起抹布。
“這是不是意味著,”金妮皺起鼻子,“我得對著一堆‘黏痰’過聖誕夜了?”
“還有我呢。”達莉亞只能這樣安慰她。
金妮甩開一頭紅髮,像芭蕾舞演員那樣踮起腳尖,端著削好皮的球芽甘藍穿過廚房。達莉亞在玻璃窗的反光裡看到,哈利偷偷地瞥著她優美的背影,忙低下頭咧嘴一笑。
聖誕節的早上,達莉亞被芙蓉大驚小怪的歡呼聲吵醒了,她衝出房間,要為比爾送她的禮物獻上熱吻和感謝各一枚。金妮用力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從床上爬起來。不知道是天光還是雪光從窗外照進來,映得不大的屋子裡一片明亮。
“聖誕快樂,金妮。”達莉亞啞著嗓子說,伸手抓起床腳那隻鼓鼓囊囊的長襪。韋斯萊夫人給她織了一件繡有銀色獨角獸的聖誕毛衣(韋斯萊先生肯定告訴她塞德里克守護神的事了),雙胞胎送了一大堆韋氏…布氏魔法把戲坊的小玩意兒,塞德里克的禮物是一對漂亮的粉色水晶耳環。克利切和閃閃的禮物在最邊上,一大包蜂蜜水果餡餅和手工巧克力。還有一張薄薄的聖誕卡片,德拉科?馬爾福今年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名字寫在卡片上了。
“馬爾福送來的?”金妮的表情就像聽到芙蓉說她很漂亮一樣,“上面不會有惡咒吧?”
“肯定不會,小天狼星說進出陋居的郵件都得經過魔法部檢查。”達莉亞捏著那張署名“D?M”的聖誕卡片塞進箱子底部,封面上那個明顯是手繪的紅髮小精靈衝她甜甜微笑。但金妮還是一臉的不信任,她們都還記得二年級時在麗痕書店裡發生的事情。
“他是鳳凰社的成員,鄧布利多信任他。”達莉亞說,恍惚記得盧平昨晚也是這樣告訴哈利的。
吃聖誕午餐的時候,每個人都穿著韋斯萊夫人親手織的新毛衣,除了芙蓉(她扯著比爾身上的毛衣,抱怨針腳好難看)和韋斯萊夫人自己。她戴了一頂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