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等得有些急了,見令狐喜回來忙問如何,令狐喜將上船的始末說一遍,道:“來的應該是小尾老沒錯了。我估摸著,他多半是被南許棟給逼到澎湖去了,澎湖地方偏僻窮苦,這才逼得他北上日本。至於讓他外甥掛帥,多半是他們船少貨少,小尾老面子上過不去,但從三當家一事看來,遇到真正的大事,真正在決斷的還是他。”
雷眼雕也說:“這兩日我派人巡查附近海域,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三當家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又是從南向北走,並非徑往我們寨來,看來他們這次確實只是路過。”
陳四沉吟道:“依你們看,小尾老現今還剩多少斤兩?”
令狐喜道:“三當家這次帶去的人並不弱,在那吳平手裡卻走不了兩個回合,可見他南澳上寨的核心班底還是在的。他們雖然被迫往澎湖,南許棟居然沒趕盡殺絕而是上下兩寨分割大員海峽南出口,二當家常說南許棟為人梟狠,心胸狹窄,所以這次他沒把小尾老逼上絕路斷不可能是因為慈悲,而是仍然吞不下小尾老!小尾老這次北上帶來的人這麼少,多半也是留著大批的人馬在澎湖防著南許棟呢!從種種跡象看來,現在澎湖的力量比起我們石壇寨來說多半已有不如,但也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陳四聽到這裡,心中已有**分意思了,周雄道:“若只是招待他們那是小事一樁,但若要和他們聯手這便不是一件等閒事,要不要待二當家回來了再商量商量?”在幾個大頭目中,他和陳四的交情是比較好的。
令狐喜一聽斥道:“你這是什麼話!放著寨主在這裡,也要等二當家回來再決定?”他素來自負智計,在陳四面前乖巧伶俐,陳四若不在時則常常拉著陳六辦梯己事,但陳五來到後寨裡多了個精明強幹的人,他再要在陳四背後辦事就多有不便,只是雙方矛盾還沒到爆發的地步罷了。
雷眼雕一聽,忙打和場說:“令狐賢弟多想了,老周的意思,只是說二當家從南面來,對南澳的虛實知道得多些。若等他回來再決定,事情會比較妥當。”
周雄忙道:“是,是!我就是這意思。”
令狐喜道:“我也不是不想等二當家回來,不過看小尾老的口氣,若查出船隻沒事,多則三天,少則一日就會走!我們若不早做決定,難道等他要走了才強留對方麼?那可不是尋求合作的誠意!”
陳四頷首道:“阿喜說的有理!這件事情我們也不會吃虧!就莫再拖拉了!也不用等到明天,今晚我們便設宴請小尾老過來談談!”
雷眼雕道:“這個老頭看來謹慎得很,雖然停下來修船,卻連港口也不進來,寧可停在外面吹風,又派人登高遠眺,一副一不對勁就要跑的樣子。我看就算我們設宴,他也未必會來。”
令狐喜道:“現在雙方才接觸,以前又沒什麼勾連,小尾老謹慎些也不為過。屬下有個主意:我們今晚設宴,也不請他們入港,而是在港口與他們的大船中間停一艘船,就在這艘船上款待他們。等兩寨寨主見了面,說了話,咱們兩家的關係就不同了。那時再邀他入寨小住,對方多半便不會拒絕了。”
陳四聽了覺得可行,便道:“好!你這就去安排!”
當下令狐喜一邊安排宴會用的船隻,一邊到慶華祥力下說辭請“林國顯”赴宴,石壇寨竟在海上設宴,如此遷就來客放在哪裡都是很大的誠意,林國顯推辭不過,這才答應。
宴會就設在曾被慶華祥俘虜過的那艘三桅帆船上,宴會開始之前先由雙方水手一起上船打掃——名為打掃,實際上是石壇寨讓客人上船檢查,以示無欺。
此時東海海面上水寨林立,大大小小的盜窟不計其數,勢力與石壇寨相捋的少說也有十幾家,不過這些海賊流寇大多旋起旋滅,在這個動盪的時代能撐過兩年的為數不多,像許棟、王直、林國顯這樣的屹立多年不倒的勢力更是寥寥可數!陳四的船隻人力這時已不在林國顯之下,但說到聲望雙方卻還不在一個等級上,所以林國顯若肯與他結交,對提高他的名其地位十分有利。
海盜行劫,有力量就行。但商家做買賣卻要看物件有沒有信譽。陳四的海盜事業已經做到一個臨界點,再要更上層樓就不能單純靠蠻力了,特別是在雙嶼眾有心鯨吞東海的大背景下,石壇寨更需要和各處勢力結盟。
正因此故,陳四對這次晚宴看得頗重,不但拿出了他前一段時間才劫到的秘貨讓令狐喜去安排節目,同時對排場也頗為用心,除了衣著、佩飾、行船等鄭重交待了之外,就連帶什麼樣的下人去也費了一番心思,因想:“該怎麼讓這幫潮州佬敬畏我呢?若是帶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