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不回去,怕船上兒郎們擔心。”說著便起身告辭,道:“謝過陳寨主的晚宴了。”
陳四見他人都站起來了,也不好強留,陳六要送時,楊致忠微笑道:“這幾日勞煩三當家相陪了,這一點水路,就不用送了。三當家也該回家一趟,免得家人擔心。”
他二人走後,陳六坐立不安,對陳四道:“哥哥,你今晚會不會說得太急了?有些話,可以等以後再說嘛。”
陳四哼道:“以後?許二王直是容不得我們壯大的,若他仍傾向他們,那再拖多久都沒用!”
令狐喜卻道:“我看他未必是全不動心!之前他們留三當家其實是有些扣為人質的意思,現在卻不用三當家跟去,那便是對我們放心不少。依我看這次晚宴還是有用的。如今他先回去,多半是要和手下的大將商量商量再做決定。依我看,若他明日派人來回禮答謝,那這事便有五六分希望了。若他們對我們忌憚殊深,連夜開船潛逃,那就是準備倒向許老二、王忤瘋那邊,若是那樣,我們就不能猶豫,得狠下辣手了!”
他們在船上商議未定,慶華祥那邊忽然開來一艘小船,趁著夜色靠近,秘密求見陳六,陳六在陳四的默許下去了一趟,回來後笑眯眯的,陳四問是誰,陳六笑道:“是王四的人,林國顯的那個外甥。”陳四奇道:“他派人來幹什麼?”陳六道:“他問我四哥喜歡什麼東西,又問我四哥有沒有什麼忌諱。”
陳四一呆,令狐喜道:“恭喜寨主!這必是小尾老命他來求見寨主,這人年輕,心裡沒底,所以才會暗地裡來找三當家打探訊息,以免出錯。”
陳六道:“對,對!一定是這樣。等明日他來了我們好好招待,儘量促成此事!”
陳四卻道:“好好招待,那不夠!既然這人可用,便得將這人擄住!不但要他盡力促成這件事,以後還要他作為我們在澎湖的內應!”
陳六道:“怎麼擄住他?”
陳四回顧令狐喜:“軍師可有什麼好計策?”
令狐喜眉頭一緊,計上心來,道:“要擄住一個人,莫若投其所好,脅其所短!”
陳四便問陳六:“你在船上多時,可知道他好什麼,或有什麼陰私麼?”
陳六臉現難色,令狐喜忙把話頭接過來道:“少年子弟多好色!剛才那歌妓上來時,那王四竟看得目不轉睛,若寨主捨得,不如就以此為誘,引他入局!”
陳四道:“一個擄來的歌妓,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這女人送給小尾老就算了,讓我送女人給他一個後生小輩,太**份!”
令狐喜道:“不是送,不是送!我們大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若是順利,不但能逼出他幾句真話來,探出小尾老的真實心思,甚至還能從此籠絡住他,就像寨主所說,讓這小子為我們所用!”
陳六聽了,連叫大妙,陳四也笑道:“這算是美人計麼?好,去辦吧。”
——————大夥兒,鮮花!
第一零四章 美人計
東門慶帶著“林國顯”的帖子,由令狐喜引路進入了石壇寨,進來後他才發現先前所預測的許多困難——比如遇到福致隆舊人遇到的窘境——其實未必會發生。
從石壇寨的港口進寨有兩條路,一條是人人都走得的大路,一條是專門供寨主出入或接待私密貴客的小路。廣昌平福致隆那些得到信任的都跟著張益興兄弟出去辦事了,留在寨中的都是地位低下的不得信任者,這些人如何能知道這條小路?更別說在這裡出現了。
東門慶沿著這條小路直接見到了陳四,頗出他意料之外,陳四隻是禮貌地收下了禮物、書信,並沒有對他顯露出格外的親熱,也沒有一句刻意拉攏的言語。但從陳四的屋裡出來後卻馬上被陳六和令狐喜拉了去喝酒,東門慶這才恍然:“原來這出戏陳四沒打算自己唱啊。”
酒倒是好酒,只是對著陳六卻有些無趣。東門慶雖是海量,卻有一種不知是先天生成還是後天練成的體質——喝酒之後可以人未醉臉先紅,若是將眼睛一眯那便是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了,因此只喝了十來杯,在陳六與令狐喜眼裡他已是一個將醉的人。他卻將眼睛斜來斜去,忽見門口走過一個人,看身形竟是新五郎,心道:“那日他們兄弟倆臉顯異色,我故作驚詫後他們又將臉上神情隱去,之後也沒揭穿我的老底,莫非他們對我還有些香火之情?”又想:“他這時在這裡出現,是有心還是無意?是陳四的安排,還是他們自己另有所圖?”
他心裡略一琢磨,覺得若留在陳六、令狐喜身邊,新五郎就算是有心來相會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