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慶與這老者雖是初次見面,但見面之後每句話都說到彼此心裡去了,不禁大生知己之感,道:“不錯,不錯,有多少人等著我,靠著我,想著我!我的下屬,我的朋友,我的女人……”呼的將酒瓶砸了,在酒香之氣繚繞中道:“不喝了!我要想個辦法來!”
老者罵道:“你不喝便不喝,砸我酒瓶作甚?可知就算是你喝剩下的這半壺酒,也值兩艙蘇木!”
東門慶道:“我以為先生是雅人呢!怎麼也將這無價之美酒與那有價之蘇木相提並論!美酒如美人,這壺酒我既已沾唇,便是我的!我不喝時,也不能落入俗人之口!那是侮辱了它!”
老者笑道:“那你可以送給你認為不是俗人的朋友啊。”
東門慶道:“若真不是俗人,若真是我的朋友,又豈會來要我的唇餘之物,那是侮辱了我的朋友!”
老者聽了放聲大笑,道:“好,好!果然是姓東門的!”
東門慶怔了怔,道:“你認得我?”
老者笑道:“老朽還不是瞎子。像你這等風采,料來整個雙嶼也只有雙頭錦鯉一人!你若不是東門慶,誰是東門慶?”
東門慶心想這人見識不凡,自己在雙嶼的名聲又不小,他能猜出自己的來歷,也不稀奇,行了一禮,問道:“和先生相交一夜,還不知高姓大名。”
老者挑了挑琴絃,道:“我姓戴,名此,字天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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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老騙子
東門慶與戴天籌傾蓋如故,說了一夜的話也不知疲倦,捱到四更,李榮久與李成泰忍不住打瞌睡。天色漸白,忽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山腰傳來,李榮久十分警惕,聽到異動馬上跳了起來,又推醒了李成泰。
他們居高臨下張望,見山腰走來的人著實不少,怕不有好幾十個,李榮久便勸東門慶道:“總舶主,這幫人不知來幹什麼!我們要不避一避?”
東門慶道:“避什麼!山下就是十八理事的別墅,難道他們還敢在翠屏峰上亂來不成?”
說話間那夥人走在最前面的已來到左近,往大石上一張望,便對後面的人叫道:“在這裡了!在這裡了!”
山腰的人聽見更是加快速度衝了上來。幾個回回打扮的人便捋起袖子衝了過來,卻見二李手按刀柄,擋在巨石下,便不敢貿然上前,指著巨石上戴天籌的背影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是這老騙子的同夥麼!”
李成泰一聽,心道:“原來不是找我們,是找石頭上那老者——那人是個騙子?”便朝戴天籌望了一眼。
東門慶也已注意到巨石下面發生的事情,戴天籌卻只是瞄了一眼,便又側過頭去不理會。
那幾個回回又指著巨石罵,聚集到十幾個人以後,便想仗著人多湧過來,李榮久嗆的拔出刀來,大聲叫道:“東海商會理事、慶華祥當家、雙鯉船隊王總舶主在此!你們幹什麼!是要鬧事,還是想對王理事不利!”
回回們聽說巨石上那年輕人竟然是王慶,一時便不敢妄動,再看看李榮久手中的刀,大多數人反而退了一步。雙嶼是東海商會的地盤,東門慶是商會的十八理事之一,雖然東門慶近來的形勢據說有些不妙,但這夥商人還惹不起他。
便有一個四五十歲、長得圓滾滾的回回走出來,用漢語說道:“上面這位,是雙鯉船隊的王總舶主嗎?”咬字竟頗為準確,不像外國人。
東門慶應道:“是。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那回回道:“我叫達維希,只是一個本份的商人。來到這裡,是想捉一個騙子回去!”
東門慶皺眉道:“騙子?”
“就是和你坐在一起的那個老頭!”達維希背後的一個年輕人跳了出來,叫道。他的漢語可比達維希差多了,番音很重。
達維希將他拉住,介紹說:“這是我的兒子,烏姆魯。他性子比較衝,請王總舶主不要見怪。不過我們來雙嶼不是第一次了,知道雙嶼是個有規矩的地方,所以我們這些人才會放心來這裡做生意。王總舶主是東海商會的理事,算來也是這裡的地主,想必不會包庇壞人。”
東門慶又看了了戴天籌一眼,見他絲毫不為這突然發生之事所動,便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還沒搞清楚呢!不過你們忽然帶了這麼多人圍上來,我不免要懷疑你們圖謀不軌!”
烏姆魯跳腳叫道:“爸爸!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