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掌門的別院?那這種地方肯定不是隨便什麼人能闖進來的,七七該不會是闖禍了吧?
洪寧襄意識到這一點,立時放慢了腳步,用心音呼喚七七,一連喚了好幾聲,才聽到七七微弱地回道:“主人,我在……井底。”
洪寧襄衝到井邊,神識在井中一掃,卻只看到清澈的井水,根本沒有七步蛇的影子。
白瀟瀟走過來,兩人圍著這口井觀察了片刻,白瀟瀟道:“這水下設了結界,七七應該是困在了結界裡。”
洪寧襄踏著雲葉飛身而起,操縱玄水劍,衝著井水連打了幾個法訣,井水濺起數丈高,又跌落回去。
她又把神識附在玄水劍上,往井中試探,果然到了井底,就被什麼擋住了。
好像一堵厚實的牆,無色無形,這個結界反彈的力量也特別大,渾然一體,毫無破綻。
“主人,救我……”
洪寧襄聽到七七的聲音越發微弱,一時著急想往水井裡跳,卻被白瀟瀟一把拽住,“別慌!七七被困在這裡,定是有原因,恐怕關它的人不會輕易讓我們救出它,你等我一下。”
洪寧襄看著白瀟瀟操縱太昊劍,衝著連通第二進院子的大門刺了過去,門上的禁制把太昊劍反彈了回來,白瀟瀟剛收回太昊劍,洪寧襄就看見一道白光,從大門裡刷地移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白光落到地上,化為一個嬌俏的少女,年紀看上去比洪寧襄還要小。
少女穿著嫩黃的衣裙,梳著雙丫髻,髮髻一側別了朵迎春花,顯得她小臉尤為嬌嫩,聲音像銀鈴,婉轉動聽。不過,奇怪的是,洪寧襄竟看不出對方修為深淺。可這裡畢竟是上陽古境,少女又是在掌門別院裡,想來稱呼一聲師妹總不會錯。看樣子七七多半就是被這丫頭關起來的,先探探虛實再說。
洪寧襄拱了拱手,客氣地道:“這位師妹,我二人來此歷練,多有打擾了。不知師妹見沒見過一條小蛇?身上有綠色的斑點,身長一尺多一點。”她伸出拇指比了下粗細。
少女冷哼道:“原來你就是那小東西的主人?”
洪寧襄聽她語氣不善,也不再同她繞彎子,直接道:“不錯,七七是我的靈寵,到底它做了什麼,師妹要把它關在井裡?”
“別叫我師妹,叫我銀兒。我又沒有拜入清瓊門,我只是幫主人看守這個藥苑。”銀兒走到一塊藥田邊,指著地面道,“你們過來瞧瞧,這些藥材,全被那小東西破壞了!難道我不該懲罰它嗎?”
她說的主人想必就是掌門真人了,既稱主人,看來這少女很可能是某個已經化形的靈寵,只不知是什麼妖?
洪寧襄一邊思量,一邊掃了一眼藥田。
若只是七七弄壞了幾株藥材,倒也不算什麼大錯,大不了賠償就是。
可關鍵是,這些藥材她全都不認識,怎麼賠?!
洪寧襄正有些發愁,銀兒指著四五株折斷的藥材,一臉痛惜地道:“那是九十年的雲信紫,是煉製結嬰丹的主藥之一,本來主人要等它長到百年再用的,被那小東西壓折,藥性肯定減半。這個是七十九年的香茱,是主人最喜歡用的一種名貴香料,從太平修界的坊市裡找到的,你家七七竟然把裡面的香籽偷吃了!還有那個……”
洪寧襄皺起眉頭,已經開始盤算怎麼賠償,白瀟瀟開口道:“姑娘不妨直言,這些毀壞的藥材裡,最珍貴的是哪一株?我們估算一下,等價賠給你。”
銀兒撇嘴:“賠?就憑你們?”
她是化形後期的狐妖,雖然人形法身的修為不高,只和一名築基後期的修士相當,但憑她的神識和眼力,自是一眼看出面前這對師姐妹的修為深淺。這兩人都才築基初期,年紀比她大不了兩歲,想來在清瓊門裡資歷不深,能有什麼財力賠償這些稀有藥材的損失?
洪寧襄不服氣地反駁道:“賠不賠是我們的事。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們賠不起?”
銀兒倒是沒料到這姑娘這麼有底氣,當下也不多說,指著藥田角落道:“主人最寶貝的就是那株玉清滌塵果樹,已經生長了二百七十年,樹上的果子還要過三十年,才能完全熟透,結果也被你家七七咬了幾個洞。不信你們過來看。”
玉清滌塵果樹約莫半人高,葉子細長、綠如翡翠,就連枝頭掛的那枚鴿蛋大小的果子,看著也像一枚綠色的玉珠。
洪寧襄看到果子表面被啃的坑坑窪窪,的確像是被蛇咬過的,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叮囑過七七,只讓它查探百年以上的藥材,可沒有說讓它來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