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徹微笑道:“這麼說來,前輩是承認了我說的是真的。”
“真真假假且不去說,但老夫需要知道,你如何這麼有把握,能說救他的命?”
司空豆道:“他那毒,已經兩千年了!”
“因為那天,他砍了我兄弟一刀,刀身自然帶著他逼出來的餘毒,直入內臟!”
方徹淡淡道:“注意,是直入內臟。而那餘毒,是我解的。現在我兄弟已經完全恢復,那天來買書的四個人之中,就有他。”
他慢慢道:“我也不確定,這樣……可不可以做到?但終歸,能試試。或者說,具備了試一試的資格。您說呢?”
司空豆皺起眉頭,苦苦思索起來,臉上神色,不斷變幻。
良久,才緩緩點頭:“不錯,的確是具備了試一試的資格。”
方徹一顆心,到現在才完全的落了下來,徹底放鬆,忍不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舒了口氣,道:“我知道夜皇大人對任何人都不信任,所以我也沒有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更知道夜皇不想依附或者加入任何勢力,所以我也不會有這種要求。”
“更不會要求他拋頭露面。”
“我只希望,夜皇大人恢復之後,重新掌管東湖洲的地下世界,甚至,整個東南,西南,正南所有的地下世界!”
“至於他其他的行動,我通通沒有要求。至於報復,報恩,或者是他自己願意做什麼其他事情,都通通不管。”
這些要求,本應該是夜皇或者司空豆提出來的。
但是方徹不等對方提什麼要求,自己就搶先將答案都說了。
“為何?”
司空豆凝眉問道:“你這麼做,必有緣由。”
“能夠真正執掌地下世界的,只有夜皇。”
方徹道:“在我前些天的掃蕩之後,或許能安寧一段時間,但是在行動過去後,卻必然會引來更加激烈的反撲。”
“這個世界上,渣滓是殺不盡的。”
方徹道:“但若是到了那時候,不管是再次行動還是再次殺戮,對於東湖的貧民百姓來說,都已經是一場浩劫之後了。”
“底層民眾,太苦了。而且萬一到了那種時候,這新一輪的苦痛,還是因為我上一次的打擊地下世界而來!”
“我不想看到那種事!”
方徹道:“所以,我只能來找你,找夜皇。”
司空豆皺眉:“你對夜皇的脾氣如此瞭解?怎麼做到的?”
“猜的。”
方徹道:“因為夜皇的傷,兩千年未愈。夜皇不管是投奔唯我正教還是守護者,這點毒,都早就解決了!”
“按道理來說,中了唯我正教的毒,去找守護者幫助解決,乃是正常途徑。從此納入守護者陣營,也算是好事。畢竟有了依靠。”
“但是夜皇撐了兩千年,寧可死,也不去找守護者。這就說明,他既不想加入唯我正教,也不想加入守護者!”
“夜皇有夜皇的堅持所在。這很明顯。”
聽到這麼縝密的分析,一步一步的揭露,司空豆皺起了眉頭,突然問了一句話:“你來找我,真的不是你們守護者上層授意?”
這是在此之前,他一直罵方徹的問題。
也是已經篤定的問題。
但現在卻重新提了起來。
而且用疑問的口氣。
“不是。”
方徹沉穩道:“我自己推測出來的。”
這一次否認,司空豆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了。只是滿臉的不可思議:“這特麼……太神奇了……”
“一開始到店裡,我只是猜測夜皇來這裡買過書。但是真正懷疑你,卻是你偷了風向東的錢包。”
“前輩也知道偷風向東的錢包有多難,一般的神偷根本做不到。”
“而我在這段時間裡知道夜皇的故事。進入這院子之後,前輩自己也說了兩千年前這個時間。一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有了七成確定!”
方徹笑道:“但已經夠了,不是嗎?”
司空豆一臉複雜扭曲。
他想起了自己剛才說的那一句話。
“兩千多年前,老夫被譽為大陸第一神偷!”
做夢也想不到,就這麼平常的吹牛逼的一句話,居然暴露了一切!
“佩服!”
司空豆長長的吐了口氣,一臉感慨。
“這還是這輩子,老夫第一次說這句話。”